她这一席红衣穿去,被指个不懂礼数也便罢了,还会遭人耻笑,恰好坐实了她乡野村妇的名声,到时,怕是整个尚书府,都是她曲玲珑的笑话,呵!
青竹没想到元嫣若竟这般恶毒,“您又未曾对她不敬过,她为何以此来加害您!”,因为气愤,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旁的也便罢了,冷小姐可是小姐一直手帕交的人,如此恶毒,难道她就不怕世子爷回来问罪吗?”
“问罪?”曲玲珑冷笑,这丫头还是太天真,“衣服是元嫣若给的不假,但人家只是送了,却没特定指名要你什么时候穿。”
这红云锦的料子虽说贵重,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这东西,对于一名从小什么都没见过的乡野村妇来说,却是致命诱惑。
就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上,元嫣若才会假好心,送衣裳给她穿,青竹接了东西,却不知这料子何时穿,眼下正是满日宴,便下意识的,送了过来,百花争艳,谁不想自己的主子是万千花朵中最醒目的那一个,说到底,这事儿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元氏心机太深。
“可是,小姐并未与她有利益争辩,也未做过什么有损伯侯府的事,她又为何…”
“为何?”曲玲珑轻笑着,指尖收在茶盏上,头上的步摇随摇晃茶盏的动作来回摇曳。
虽不是很清楚,但她大概率能猜到,应该跟萧清河有关,“这些年来,萧清河一直因当年之事不肯原谅元嫣若,这使得元嫣若在这府里地位不上不下,尴尬不说,还受外界诟病。”
说没怨气,曲玲珑是不信的,这不,萧清河好不容易带了个不如自己的回来,可不就被当成了出气筒?
无故挡枪,曲玲珑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还笑,总之…这感觉…很酸爽…
萧清河来接曲玲珑时,曲玲珑已经换好衣裳等在了外面,身上披着大氅,内里是一件雪色的织锦,一张脸绝美温顺,侧眸扫过去,曲玲珑正低着头看手里的信笺,阳光折射进来,照在少女绝美的侧脸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心口一瞬柔软下来,“可以走了吗?”曲玲珑抬起头,就见萧清河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眯着眼看她。
迎上男人那双柔到能溺出水的丹凤眼,曲玲珑忍不住心口狂跳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压了回去。
“要…要走了?”
“嗯”,今日的萧清河穿了一身玄色长袍,曲玲珑知道他帅,但是这么看她,总有种下一秒就要谈恋爱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造孽,帅成这个德行,放现代,不被人抓去做小k都是给面子。”
“咳,既然都收拾好了,那便走吧!”担心继续下去盯着这张脸自己真会忍不住骂出来,曲玲珑逃也似的冲出房门。
身后,望着曲玲珑逃也似离开到底背影,萧清河却是满脸疑惑,他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走这么快?摇摇头,紧随其后跟上。
二人对外是夫妇,坐马车自然要同乘一辆,刚出门管家便先一步走到马车前将帘子掀了起来,“少爷,夫人。”
习惯了进出有青竹跟在身边,曲玲珑上车一瞬,直接像以往一样,将手伸了出去,不料,还未等指尖完全触碰到青竹,整个人便天旋地转。
下一秒,腰身便被人强行搂过去,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萧清河抱上了马。
老太太一行人恰好从府中出来,看到萧清河的动作,全都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一个个头红脖子粗,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更是一个劲儿的甩帕子低呼。
“老妇人您看这成何体统,虽说是伯侯府门口,但这路上路下的行人这么多…实在孟浪…”
老嬷嬷再也说不下去了,年轻时,她曾做过宫中贵人的教习嬷嬷,后被老太太母亲看上,为教导自家女儿礼仪便请旨要了过来。
老妇人平侯王府千金出身,原比伯侯府风光,若不是这些年太过安分守己,也不至于萧父到现在都还只是个伯侯。
一行人羞的不敢看,反观老妇人,到觉得夫妻二人如此做很正常,面上满是笑意,“年轻人,就要恩爱点儿才好…”
没准儿,明年她伯侯府,也能办满月宴了…
萧清河速度太快,曲玲珑压根儿反应不过来,待她再度回神,二人已经到了尚书府门口。
曲玲珑满脸黑线,刚才一路骑马过来,闹市上的行人怕是都知道了伯侯世子带妻孟浪狂奔闹事一事……她这脸,当真是没法儿要了。
知道曲玲珑要来,冷明婵一早便到了外面,此时见二人共骑一马,萧清河还亲昵的拥着曲玲珑,脸顿时红了,垂下眸来,低低的笑出声。
眉眼深处满是揶揄,“竟不知,我们世子夫人与世子竟这般恩爱?”曲玲珑嫁与世子之事冷明婵也是刚得知。
之前还为曲玲珑未能觅得如意郎君而叹气,如今到是反转了,“你啊,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人怎么羡慕你呢。”
说起来,二人许久没见,冷明婵还真有些想曲玲珑,自生了孩子后,她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即便高兴,也没像从前一样,直接冲上去将曲玲珑抱在怀里。
曲玲珑被冷明婵说的有些羞涩,撇开萧清河依旧拽自己腕上的手臂,走到冷明婵面前,今日天色不太好,虽不清楚冷明婵在外面站了多久,但是她手上的凉意,能证明她在外面站的时间不短了。
莫名有些心疼,“怎么不在里面等?”还亲自在这儿,“你这刚做完月子,仔细点儿身子。”说着,直接将冷明婵拽了进去,一直到进了正厅,二人身上还暖和了些许。
作为新晋的新贵,萧清河一进门,就被一众文臣拽了过去,曲玲珑与冷明婵待在一起,待身上暖的差不多了,来到偏厅。
小家伙就躺在摇椅上身边候着奶娘,听着耳边“咿咿呀呀”的婴儿声,曲玲珑眸光不觉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