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胜真君的脾气比白顶神僧差得多,所以当李尝浅被凡世佛夺走之后,劫胜就在心里发誓这个仇非报不可,被教主责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无法接受到手的肉被别人抢走,还是用了近乎羞辱的方式。
凡世佛说的并没有错,“虚张声势”是胎隐密法的核心,但凡世佛不知道的是,以虚化实才是胎隐秘法修炼至大成之境才能达到的。
自己引以为傲的胎隐密法在对方的口中一无是处,但败了就是败了,劫胜开始重新思考胎隐密法的修炼方式,自那次交手落败之后,劫胜就尝试回归胎隐密法最开始的修炼方式——杀人饮血。
太平教的信徒众多,所以鲜血自然是源源不断,劫胜能感觉自己丹田的日益充盈,内功的增长也是显而易见,他开始沉浸于这种感觉。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内力的提升越来越缓慢了,似乎胎隐密法的精进也对鲜血有着明显的要求,毫无武功的平民百姓不如身强力壮的街头混混,街头混混又不如同样已经修炼了胎隐密法的同门教徒。
死在劫胜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劫胜却不以为然,他只想着此刻能够找到一具更完美的躯体来为自己的内功献祭。
直到白顶神僧发现了端倪,他将此事通报给教主,可没想到教主不仅没有追究,反而给劫胜留下了一句:“别乱杀,找准了杀,不然也是白费力气。”
劫胜明白教主的意思,他需要找一些“高手”来成为自己的养分了。
只短短数月,劫胜就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脱胎换骨之感,太平教的能力在劫胜身上也得以体现,许多教徒开始向劫胜效忠,以为他找到了长生之法。
劫胜在太平教内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但他却毫不在意,因为他只想着能够快些提高自己的内力。
灵渺之徒抵达琉璃城的消息让他精神一振,但恰逢琉璃城遇此大事,他只能吩咐还算机灵的教徒高花子去把李尝浅引入琉璃城来一个瓮中捉鳖。
“没想到你还真有胆来。”事情比预想要顺利很多,劫胜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猎物显得十分高兴。
“此番专为颜若凡教主而来。”李尝浅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此地,但他发现劫胜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来琉璃城的原因,所以他决定顺着劫胜的话说下去。
“就凭你?怕是还没有见教主的资格,凡世佛呢?”微弱的烛光映在劫胜的脸上,乌黑的眼袋和消瘦的面庞让人不寒而栗,眼神中透着出一丝疯狂更是让人心生胆怯。
“我没资格见太平教教主,那你自然也没资格见凡世佛。”
劫胜面无表情沉默以对,然后他开始慢慢走向李尝浅,最后把手从黑袍中伸出放到李尝浅的天灵盖上,和两人初次见面时一样。
但李尝浅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恐惧,他还记得方先生指出的对方内功缺点所在,所以他早已做好准备。
热浪从颅顶袭来,李尝浅这次没有一味退守,而是主动出击,他默念静心咒并气沉丹田,随着内力的游走再从百会穴一涌而出。
劫胜起初还是以攻入对方丹田为目的“兵分多路”,但马上他感受到一股强大阻力,所以不得不重新集中分散的内力来应对这股阻力。
一股劲风从劫胜的黑袍中涌出,而李尝浅的面色却越来越红。
“哼,不过如此,和凡世佛可差的远了。”劫胜掌握了比武的主动权。
李尝浅不明白为什么劫胜这次要比上次更难缠,明明自己已经掌握了对抗之法,并且用尽了全力,也不像上一次只能被动防守,但还是落入了下风。
不知为何劫胜忽然收回内力,李尝浅压力骤减,但少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不知道对方又在搞什么把戏。
只见劫胜走到杨阿郎面前,然后环顾四周并发出古怪的低吟,一众教众也开始跟着劫胜发出低吟,“嗡嗡”声连成一片,李尝浅只觉得心里发毛。
过了一会石室才重归安静,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劫胜身上,似乎都在期盼着他发出命令。
“太平万法,如我归一。”
“太平万法,如我归一。”所有人跟着劫胜重复,巨大的声响也吵醒了熟睡中的杨阿郎。
杨阿郎迷惑的看着眼前身着黑袍的奇怪男子,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捆起来了。
劫胜把手慢慢伸向杨阿郎的脖子,杨阿郎神色惊恐但却动弹不得,随着劫胜手上的发力,杨阿郎的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咿呀”声,脸色也逐渐变成了深紫色,没过一会,杨阿郎的唾液从嘴角流出,再也没有了挣扎。
杨阿郎就这样死在了距李尝浅一步之遥的地方,李尝浅的心脏狂跳不止,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劫胜解开了捆住杨阿郎的绳子,然后用力一丢直接把杨阿郎丢在了地上:“血肉无根,让它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吧。”
四周的教徒像是听到了召唤,都开始不约而同的向杨阿郎瘫软的尸体靠近。
鲜血从杨阿郎的脖颈喷涌而出,他的头颅就这样被几人争抢着硬生生的拽下来,像是摘下树上最美味的果实。
接下来就是四肢,最后没能抢到任何部位的教徒,就直接拖走了杨阿郎仅剩的躯干。
但之后也并没有停止,众教徒直接开始啃咬抢夺来的躯体,连一滴鲜血也不放过,每一个人都面露兴奋,甘之如饴。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李尝浅,少年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看着眼前不远的去尘剑,觉得自己就算没有被捆起来,似乎也没有力气去拿起它了。
劫胜看着已经被吓傻的李尝浅,轻蔑的笑了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正餐了。
只见他重新回到李尝浅面前,仰头闭目,双手举向空中,大声道:“众道友听令,劫无死劫,道无朽道,胎隐魂归,护我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