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肆刚走没两步,就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
确切的说,是跑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权肆脚步一顿,回头往后看。
只见刚才先一步撤离的两人竟又回到了这里。
程流眼睛红红的,让人不禁联想到被主人弄丢的小狗。
“不要命了?”权肆看着程流。
“权哥,我俩实在放心不下你。”程流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猜猜我们找到了什么...”他刚说没两句,“我靠?!秦首长人呢?”
“……”提起秦忌,权肆的语气沉了下去,“我和他不得已分开了。”
“分开?”姜如忆眉头微皱。
“嗯。”针对这件事,权肆没有说太多。
没必要把程流他们牵扯进来,让事情复杂化。
“他还活着。”权肆说。
听到对方还存活的消息,程流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刚才就想问了,这里的丧尸...怎么全军覆没了?”相比程流这个恋爱脑,姜如忆则是更加理性化。
“权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程流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看着面前的两人,权肆选择面不改色地撒谎:“他们进行自食了。”
“自食?”姜如忆摸着下巴,“这不合理啊。”
“据我判断,大概率是由于领主闻皎死亡,这些丧尸无主,自然而然也遭到了反噬。”
“动物尚且自相残杀,何况是这种没有心智的怪物?”权肆当然是不可能暴露自己有异能这件事的。
因此,他特别自然地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丧尸自身。
姜如忆还想追问什么,却瞧见程流连连点头,“权哥都这么说了,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权肆拿出地图,指尖锁定一个地方,“离高塔不远了。”
“权哥,你说要是其他尸潮也都自食那该多好?那我们岂不是躺赢了?”
“……”权肆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这下,他是彻底把这小子的脑回路带偏了。
姜如忆知道权肆有意隐瞒什么,但相处这么久,他早就无条件信任对方了。
权肆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其实就算尸潮没有覆灭,我们俩也会回来的。”程流拍了拍胸脯,“抛弃朋友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性格,”权肆睨他一眼,“走吧。”
他刚往前走两步,就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
“怎么了?”姜如忆看着他的侧脸。
金灿日光渲染下,他的银发显出丝缕浅金色,眼睑浓密,煞是好看。
“别动。”权肆神经紧绷。
他感知到了某种奇怪的生物。
这和先前遇到的丧尸都不一样,也不像人。
身后的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几乎是瞬间,权肆就已做出反应。
他掷出匕首,精准无误地插入那根发出动静的树桩上。
他的本意并不是击杀对方,否则,刚才就直接用枪了。
而是作为一种警告。
“谁?”他冷声问。
“你们在找他,对吗?”略带沙哑的嗓音。
听着是如此...熟悉。
听到这个声音,程流忍不住瞪大双眼,看了一眼姜如忆。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权肆浑身一震。
记忆开始飘远,仿佛回到当初在寝室四个人都还待在一起的时候。
那人从树丛后慢慢站了出来,还是那张面孔,只是脸上沾满绯红的血。
寸头疤痕,此人不是曹困还能是谁?
只是...
当他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时,权肆的表情很复杂。
只见曹困的右腰侧有一条蜿蜒纵横的伤口,伤得极深,几乎能瞥见里面的内脏。
最重要的是,他背上还有个人,垂着头,一看就是完全昏迷过去了。
“秦首长好重啊,你们谁来搭把手?”曹困咧嘴坏笑。
“你小子疼不疼啊?!”程流立刻就跑过去了,声音都在发颤。
权肆和姜如忆两人从他背上将秦忌接了过来,勾肩搭背搀扶着。
“好久不见。”久别重逢,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权哥。”曹困朝他笑。
权肆瞥了一眼他的伤口,干脆直接用刀从上衣划了一些布料,做成简单的绷带。
“很疼吧。”权肆眉眼情绪复杂,给他包扎起伤口来。
“不...”
“逞能。”权肆将他没说完的话也堵了回去。
“确实疼,不过幸好,我还没死,姑且还算是个人类?”曹困自嘲。
看他年纪轻轻却一身浴血,权肆心有点隐隐的抽痛。
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把曹困当成自己的弟弟。
他知道曹困家里的情况,现在还把自己搞成这样,怎能叫人不心疼呢?
“我记得你当时被丧尸咬了,快难过死了。”程流摇晃着他的肩膀,“没死就好,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