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在婚前就给谢蕴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舔的对象还是霍闵轩,林依依觉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在几双眼睛的凝视下,谢蕴淡然自若。
他思索了两秒,轻而坚定地点了下头。
谢斯弦松了口气。
谢子婕表情放松下来。
安梦开心了,略带自得地瞥向林依依
林依依微微瞪大了双眼。
她手指无意识揪着裙子,一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他们都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蕴会和安梦联姻,但他确实很讨厌安梦,非常讨厌。
这怎么跟外面说的不一样?
谢蕴是怎么回事,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安梦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笑容:“听见了吧,林小姐,我老公觉得我说的特别对。”
【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休想挑拨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般的感情!】
谢子婕乐了,含着笑意看安梦一眼。
你俩总不能一直是纯友谊吧?
“你…你…”林依依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支吾半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意识指着谢蕴:“你是有绿帽癖吗!”
下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应该在谢蕴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便放下手,软了声音:“阿蕴,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蒙骗了,她——”
像是终于不耐烦了,谢蕴闭了下眼,语气淡漠:“还有事?”
林依依简直要被这油盐不进的男人气死了!
她一瞬间开始质疑自己的魅力,男人难道不是最喜欢她这种初恋类型的吗,白裙子,黑长直。
多斩男啊。
怎么这次不管用?
林依依自感倍受羞辱,狠狠一跺脚,气冲冲跑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子婕终于爆发出大笑,勉强停住,抹着眼泪说,“二哥,你说话可真气人。”
她又偏过头去跟安梦讲话;“嫂子,你说话也很有技术,我特别喜欢。”
安梦风轻云淡地咧嘴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场戏得亏谢蕴肯配合,不然我下不来台,林依依肯定会很得意,想想就令人不爽。】
【谢蕴这狗男人好像也没那么狗?起码关键时刻还是挺配合的。】
安梦长长舒出一口气,埋头继续吃蛋糕。
【说来也奇怪,谢蕴居然不吃林依依那套,我都怀疑他换人了。原着里他第一次见到林依依,内心可是十分受震动呢,谢蕴要是能做到像刚才那么理智,至于落得那般下场吗!】
面无表情地缓慢咀嚼着口中食物,谢蕴没忍住又看了安梦一眼。
她知道的还真不少。
不过原着里的那个他,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被林依依迷惑吗?
谢蕴在心里暗自摇头,只觉得写这本狗屁小说的作者净扯淡。
林依依被气走后,四人都吃得十分尽兴。
“回去喽。”安梦摸了摸鼓胀的肚子。
【顿顿吃好吃饱的感觉就是好啊,回想前世,现在过的日子真是太过于奢靡!奢华!】
谢家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点震惊。
顿顿吃饱吃好就叫奢靡了?安梦前世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起来,他们目前对现在这个安梦的了解,也仅仅止步于“她是在做任务”。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
谢蕴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涌动的车流,专注地开车。
可能是吃的太多了,安梦昏昏欲睡,心里还在琢磨着剧情提前的事情。
林依依提前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未来发生的事情,不一定都会乖乖按着原着剧情走。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想念原来的那个世界。
【不知道师父她现在怎么样了。】
其余三人都听见了这句心声,除了谢蕴下意识注目于后视镜,又很快收回视线。
后座的两个人并没多少反应。
谢子婕困倦地眯着眼睛,上午的这两场闹剧,大悲大喜,太耗她精力了。
多年的感情变成笑话,毁之一炬,她心下空落落的茫然。
谢斯弦偏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面容惆怅,心情低落的很。
他还在想安梦的心声,关于谢蕴在外祖父家频频受罚,被关禁闭、饿肚子的那一句。
在谢蕴九岁的时候,有个算命非常灵验的大师说,谢蕴是“天煞孤星”,留他在谢家,会害的谢家家破人亡。
大师给出的建议是,谢蕴不能继续呆在谢家了,至于他去哪,不重要。
于是他们的父亲谢臻便狠下了心,瞒着谢蕴“天煞孤星”的事情,将谢蕴送到了外祖父霍云天那里寄养。
谢斯弦从来没想到,谢蕴会被那么对待,而安梦心声说的那些,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不,他这个做大哥的,难道真的没想到吗?是他从来不敢去想。
一个半大少年,寄人篱下地度过了自尊心的青春期,这种日子又怎么会畅快呢。
况且,外祖父霍云天一直不太喜欢父亲谢臻。
谢斯弦重重叹出一口气,他这个大哥,当的一点也不称职。
很快便到了谢家的府邸,谢蕴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三人先下了车,谢蕴人还在驾驶座,检查车窗有没有都关严实。
谢斯弦神情踌躇地看了眼弟弟,又略带犹豫地瞟向谢子婕和安梦。
谢子婕飞快地反应了过来,一把拽着安梦就走:“我们先走嫂子,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好东西要这么急啊——】
两个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安全出口后,谢斯弦吞咽了下口水。
他再三酝酿,声音艰涩道:“阿蕴,对不起。”
谢蕴钻出了车,扬起手关上车门,朝谢斯弦走过去,他语调疑惑:“嗯?”
“我不知道,”他支支吾吾,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窝囊了,“不对,我没想到……”
谢蕴没动弹,等着他说完。
不知怎么着,谢斯弦的表达终于顺畅起来:“阿蕴,外祖父居然那么对你,我真恨自己当年没拼命求父亲留住你,我真是白读了这么些年书,让你去霍云天那老头家里受那些罪。”
他那只平时总是握笔的右手挠了挠头,垂下了眼:“要不是安梦的心声,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事实,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二弟,你什么都好,就是闷葫芦,不爱说话。”
意识到哪里不太对,谢斯弦猝然住了嘴,谢蕴不爱说话是因为什么?
到底是不爱说话,还是在曾经的曾经,他说了也没用?
半晌,谢斯弦难过地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把眼睛。
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光线里,谢蕴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表情模糊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