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天色尚且的朦胧的洛阳城,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一股边关的杀伐之气,好似也一并吹到了洛阳城。
“报,明州急报。”
匆忙起床的李沧澜接过密报看了一眼,脸上顿时绽放灿烂笑意。
留宿城主府的顾浔也赶来,看着密报上‘田文逸夜袭太州城’的字样,脸上浮现一抹战意。
“终于开打了。”
李淳良的大军早已偷偷陈兵潼州边境,杨鏊聚集在明州边境的江州大军也可随时南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东风来了。
顾浔走到案桌前,提笔而书,落笔苍劲有力。
“令潼州将军李淳良即刻东进,攻取涵州。”
“令江州将军杨鏊借道明州,直插涵州腹地,切断吴军补给线。”
“令明州将军欧阳憍进入一级戒严状态,防止太州有变。”
随着三道急令发出,顾浔连夜召集柳州官员议事。
“想必大家也清楚一旦入局,中域局势不定,则战不休,我们能否一统中域,成败在此一举了。”
并非顾浔夸大,这一战必然事关中域最后的归属,要吃掉的不仅是吴国。
吴国一灭,没有任何喘息机会,面对的又将是齐国。
想要一举定中域,此事便不能拖,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四国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争。
顾浔目光最先落到江云笙身上,粮草乃大军之根本,他这个财政使至关重要。
“云笙,后勤保障便交给你了,务必不能出现差池。”
手握财政大权的江云笙起身,他早就在为大战做准备。
即使出任江州辅政期间,他也从未松懈过财政司大事。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囤积粮草军械,可保证一年之内粮草无忧。”
有四海商盟和新成立五湖商盟支撑,加之江家秘库和祖巫山财富,手上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这一年来,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有粮草军械运入洛阳城内。
洛阳城内新建的粮仓库房,几乎已经堆满。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后顾浔的目光落在典狱使江天成身上。
“江狱使,大战虽起,民生不能乱,望你严加监管各地官员,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当下地方官员参差不齐,制度也尚且欠缺,必须监管到位。
只有后方安定,前方方才没有后顾之忧。
“微臣定当严加督察。”
顾浔的目光放在走马上任的柳州将军冯间身上。
“冯将军,柳州乃是根基所在,,其中利害你也清楚,便交于你了。”
“尤其是北方边境,万万不可松懈。”
赵牧奇袭北玄卫州,使得陈姝不得不将大军北调,可保不齐这老妖婆还有其他后手,不得不防。
最后,顾浔的目光落在李沧澜身上,凝重道:
“李将军,四周兵马调动,由你全权负责。”
“此战我们没有后路,只许胜不许败。”
“诸位,拜托了。”
随着太州城大战起,中域大战也意味着进入高潮。
无论是顾浔,还是田文逸,亦或者是董奇赞,都会不遗余力。
谁能在这场风暴之中屹立不倒,谁便是中域之主。
此次回到洛阳城,顾浔甚至没有时间回过铺子,就连老杨头的黄酒都未能喝上一口,便匆匆离开。
李沧澜亲自率军南下,坐镇潼州,加之还有君朔,顾浔很放心。
反倒是东边的明州,他放心不下。
“李将军,南方便交给了。”
李沧澜脸色凝重,他单手捶了捶胸口的战甲。
“十年未染沙场血,虽有陌生,但主公放心,此战不胜人不还。”
这一声‘将军’,一声‘主公’,足以看出二人此去的决心。
顾浔一抱拳,身上银甲铮铮作响。
“李将军,保重。”
顾浔一马当先向东去,身后旌旗猎猎,五千大军蜿蜒似长龙。、
李沧澜缓缓握紧腰间战刀刀柄,折回目光看向南方,脸上露出一抹百战将军的气势。
那个南征北战的大将军李沧澜彻底苏醒,当年未能完成的大业,如今重拾一样不晚。
吴州城,董奇赞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气的脸色发青,猛然拔出腰间战刀,将身前的桌子劈成两半。
“好你个疯子田文逸,竟然敢和老子玩真的。”
他原本以为田文逸南征,只是吓吓自己,让自己不敢妄动。
甚至有可能是想要声东击西,真正目标可能是奇袭西边的苏诚地盘。
属实没有想到田文逸真的打了,而且是不遗余力的猛攻太州城。
当下的中域可是三分局面,田文逸与他死磕,得利必然是一直未称帝的苏诚。
要知道苏诚可是已经坐拥五州之地,大半个中域已经在其囊中,要打也该是打那家伙才对。
攻打自己的地盘,对于田文逸那是一点好处没有。
“他娘的,这田文逸脑子指定是被驴踢了。”
将案桌砍成两段董奇赞尚且觉得不解气,继续挥舞手中战刀,一边砍一边骂娘。
“哟,何事让吴王发这般大的火?”
见到来人是湘平王世子谢安,董奇赞强行压制住心中半数怒火。
莫看他现在是吴王,说到底,他只是湘平王谢巩养的一条狗。
“世子不知,那田文逸疯了,已经在猛攻太州城。”
说罢他将手中战报递给谢安。
看着战报的谢安没有了入门前的云淡风轻,神色严肃了几分。
他也以为田文逸只是做做样子,没有想到这家伙玩真的。
毕竟当下中域这三分天下的局势,只有傻子才会贸然出兵打破平衡。
“田文逸究竟想干嘛?”
“若是此刻苏诚出兵,攻取齐国后方,岂不是能将齐国一锅端了?”
若是自己站在苏诚的位置,必然会趁虚而入,攻取齐国地盘。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难道说苏诚和田文逸暗中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