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答应了?”厉衍恒开口问道。
“是呀。他多有诚意呀!”
“你不问问版权归属,劳务报酬?他拿着你的肖像画可以卖大价钱。”
“可是我的照片又不能拿去卖钱。艺术家的创作才让我的形象有了价值。”
“你没想过做明星吗?你的容貌在演艺圈也是顶级的水准。”
我很是诧异地看着厉衍恒:“是吗?可是我走在路上,从来没有星探找我哎!应该是因为你认识我,所以对我有滤镜。”
“那可能是你躲得太快了。因为我曾经在微博上见过你的街拍,你躲闪镜头很快。摄影师还发起了找人活动,但最终不了了之。”
可能是我失忆的那两年发生的事情,可是,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由景回来了。真快哈!”
“苏女士,有个安静的会客室,设备也准备好了,我们去那里可以吗?”
“好。”
“那我也过去看看。”厉衍恒也跟了过来。
我跟着由景穿过人群,正好遇见了蔺岑勋。
“你们去哪里?”蔺岑勋问厉衍恒。
“你跟着来就知道了。”厉衍恒故作神秘。
于是我们三人都跟着由景,在人群中穿梭。
我发现经过的很多人都在看我,甚至对我拍照,似乎是因为那幅画,也可能是因为那些话。
我加快脚步,跟紧由景。
“马上就到了,就在刘画师的画展区边上。”由景时不时地回头看我,生怕我丢了。
刘画师的画展区,人潮特别拥挤,可能是因为他的画很贵,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我小心翼翼地拎着裙摆,生怕被别人踩到了。
“请进。”由景的两位助理早已等候多时。
会客室不大,两边是沙发,中间有一大块空间,摆放了摄影设备。
“苏女士,放松坐在那里,我给你拍些照片。”
由景开始摆弄他的相机,助理则领着我坐到白色幕布前。
两边的射灯对着我,很热,很亮,让我很不习惯。
“放轻松,你这么好看,随便拍都很出片。”女助理对我笑了笑,顺便帮我整理裙摆和手势。
“苏女士,现在看镜头。”由景在相机后对我说道。
我盯着镜头看,一脸茫然。“咔擦咔擦”不知道在拍什么。
“看左边。”我转头看左边,又是“咔擦咔擦”。
“请笑一笑。”我保持微笑直到表情都僵直了。
接着是看右边,再笑一笑。看下面,再笑一笑。看上面,再笑一笑。
起身笔直站立重复上述的动作。再是伸开双臂重复上述动作。
“好了吗?”射灯晒得我又热又晕,保持微笑让我脸都要抽筋了。模特这碗饭实在是不好吃呀!
“能转过去吗?”由景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继续“咔擦咔擦”。
我只能转过身去,笔直站立重复上述的动作,再是伸开双臂重复上述的动作。
“能跳起来吗?”
“好吧。”
我拎着裙摆往上跳,幸好胸部位置掐的紧,不然我真怕走光。
跳了有十来分钟,我汗都出来了,发丝也很是凌乱,裙摆也被我踩得乱七八糟,差点摔在地上。
女助理赶紧上来递水给我,顺便帮我整理头发、妆容和裙摆。“苏女士,马上就好,再坚持一下。你拍的很好,你的脸很有故事感。”
我更加茫然,哪里来的故事感?我就跳了几下。
“现在能不能跳的时候笑一笑。”
我跳来跳去,像个小丑,还要保持微笑,我感觉小丑这碗饭更难吃。
“呼——好了吗?”我忍不住瘫坐在座椅上,一脸疲惫。没想到摄像机还在“咔擦咔擦”。
这时,蔺岑勋走了进来,把我从位置扯起:“不拍了,她不舒服。”
“嗯——”我赶紧点头,跟着蔺岑勋出了摄影位,瘫坐在沙发上喘气。
“喝水吧!”厉衍恒递给我水,笑着看我,“不该轻易答应吧。”
我使劲点点头,这个由景,我只是义务地帮帮忙,又不是你的员工,极力地压榨我有限的精力,搞得我一下子有情绪了。
由景见状,赶紧跑过来:“实在不好意思,苏女士,你不会摆拍,所以我必须选择不同的角度用连拍方式,来抓取有用的镜头。那你休息休息,等会儿我们继续。”
“什么?”我不禁提高音量,“还要拍。这都拍多少张了?你不说具体想要的是什么,具体摆什么姿势,让我像个小丑,像个傻子一样,又是跳又是笑的,这是艺术创作吗?这分明就是在作弄我。我很累,你自己看着画吧。”
“可是,我还没有抓取到我想要的镜头。”由景不禁也起了高声。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是聂缄遥!我拎起裙摆就朝他跑去。
“哥哥,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聂缄遥顺势抱住我。
“阿遥,苏初璃在做这位画家的模特,累了就跑了。”厉衍恒简直就是在变相抹黑我。
“什么嘛!明明就是他也不说摆什么姿势,又是让我跳,又是让我笑,我都拍了半个多小时了,脸都要僵掉了,裙子也踩脏了,这不是在作弄我嘛!”我看见聂缄遥,就特别想撒娇。
“哧——”我这才看见跟着来的冷煦铭,他似乎在笑话我,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看见了一同来的宋季舟,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两眼。
聂缄遥摸摸我的发顶:“累了就回家。阿恒、阿勋,我们先走了。”说完就搂住我要走。
“等等——苏女士,你说过做我的模特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由景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很是急迫。
“可是我累了,而且刚才我答应的是,如果你的画能得到我的肯定,我才答应真正做你的模特。你刚才拍了那么多照片,还不够你画的吗?再说了,人家画我骑马,也没让我一直拍照啊!”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你很有故事感,现在的你并没有,很空洞,很无趣,就像是一只美丽而没有灵魂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