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曾经的过往,我很是懊悔。
如果那年,我没有将纸条还给她,会不会一切都将不同?
我曾经因为负气不相信她,她黯然远走。
后来我拼命想找寻她,她却已另嫁他人。
再后来我悔恨想帮助她,却终究是错过。
为什么,是上天故意的吗?
泪水肆意滑落,心痛得我不禁蜷缩身体。
灌毒、割脉、溺水,她究竟经受了多少难以忍受的痛苦,才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
她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们就可以把她救出来了。
资料已经提交了,马上组建者的门将会被破开,他的罪行将会被揭露,他在国外嚣张不可一世的儿子将会被抓回国内予以制裁。
还有蒋家和容家。
他们将国内无知少男少女骗出国,做色情交易和器官买卖的事情,也已被着手调查。
相信再等等,我们就可以去意大利救她了。
我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却静不下心来看满叠的资料。
这次,我不想错过她了,我要把她的尸体找回来,带回故乡好好安葬。
我急忙拨通上级的电话:“我申请去意大利。”
“你想清楚,那里很危险。按你现在做出的成绩,已经可以了。”
我再三恳求,终于获得了同意:“注意安全。”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弗洛伦萨的航班。
蒋家的主要据点在弗洛伦萨,我一到机场,就有人来接应我。
“这是您的任务清单,请收好。”他递给我一张纸,我立刻接了过来。
“请问你知道苏初璃——”我斟酌着开口。
“商组长在那不勒斯。”
“我不能过去吗?”我的语气很是急迫,“我会完成任务,但是现在希望能尽快找回她的尸体。她为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不应该死后遭受侮辱,被拿去做人体实验。”
“抱歉。请您和您的直接领导请示吧。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很抱歉。”他很是歉意地看着我。
见我神色不虞,他又补充道,“很多人为了这个案子失去了生命,遭受了迫害,为了大局着想也没有将尸首找回来。我想苏女士应该也不希望,您为了已经死去的她,深陷危险之中吧。而且,她的尸体据说现在被安置在冰窖里,等我们结案了,一定能找回来。”
我没有说话,跟着他出了机场。
落日余晖中,翡冷翠的天空绚烂无比,曾经我爱的人也在这片天空下呼吸着,战斗着。
可惜,我再也无法听见她的声音了。
我很快参与到了工作之中,忙碌繁杂,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和精神。
“宋组长,您去休息吧,这样会累垮的。”
“不用,最新的数据已经整理出来了。我们和意大利警察方面对接的如何?”
我不能停下来,我也不敢停下来。
因为一旦停下,我的脑海中就是那张照片,她漂浮在红色血水中,痛苦地失去了气息。
这天,我接到了上级的命令。
“宋组长,领导说我们可以撤回国内了。”
“什么?”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将由意大利方面接手。”
“我们不能参与抓捕工作吗?”
“通过沟通,只有一个小组可以留下,其他只能撤回。”
“那我申请留下。”
“抱歉。请您和领导去申请。”
我马上拨通了电话,却迟迟无人应答,我很是失望,我为之努力了这么久,即将看见胜利的曙光,却挂断了我的希望。
我有些颓然地走出大楼,又是一日的夕阳西斜,悲壮而绚丽。
突然,铃声响起。我急忙接起。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刚才给你疏通去了。去找商御墨,只是这次不能计入考核。”
“谢谢。”
“注意安全,等你回来,请你喝酒。”
“谢谢。”
我马上拨通了商御墨的电话,好久才有人回应。
“我找你——”
“你来弗洛伦萨教堂。”
“好。”
我找到商御墨的时候,他正坐在位置上祷告。
他变了一个样,瘦骨嶙峋,胡子拉碴,可眼神却亮的惊人。
“今晚动手。”
“好。”
“注意安全,穿上防弹衣。”
“好。你找到她了吗?”
“已经火化了。”
“什么?为什么不通知我?不是说安置在冰窖里了吗?”我的心都碎了,一把抓起他的后领,“我就是来把她带回去的。那我在这里这么久有什么意义?”
“是里面的人传来的最新消息。据说实验室着火,她的尸体也烧成了灰烬。”他的样子很是颓然。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也颓然地坐了下来。
“等今晚结束后,再哭吧。给你。”商御墨把枪塞给我,便起身从另一边出去了。
我低着头,眼泪滴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水渍,狼狈而无力。
钟声响起,寂然而独立。我终于抹干泪痕,站了起来。
商御墨孤独地站在圣母像前,久久凝视。
我走近他:“走吧。”
“她美的让人肃然起敬。”
“走吧。”
“当年你为什么不帮助她呢?我又为什么不保护她呢?想来是她太美,让人肃然起敬,敬而远之,觉得她很坚强独立,一定能战胜所有。”
“走吧。等结束了再来看吧。”
商御墨又看了一会儿,终于转身:“如果我死了,请一定要把我的骨灰盒葬在她的身边。”
“你死了,谁照顾球球?”
“我再也没有见过球球,他在聂缄遥的手里。”
“聂缄遥从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他凭什么得到球球?”
“其实当年,聂缄遥为了救他们母子,几乎瘫痪了,他以为再也好不了了。而且,当时蒋家、容家一直在对他施压,他无法保全他们,所以才推给了我照顾。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我想他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应该会照顾好的。”
“这算是洗白了?”我不禁冷哼了一声,“抛弃没有借口可言,如果真的爱会不顾一切。”
“是,我也是自私的家伙。”
教堂外,焦急等待的队员冲了过来:“组长,战斗提前了。”
“发生什么事了?”商御墨一下子进入了战斗状态,全然不见刚才的颓然。
“是有人打伤了cedric,套出了容家据点的真正所在,先冲进去了,所以意大利方面也只能提前发动。”
“为什么要去容家?”我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