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红汤底火锅,司景衍辣得难以下咽,期间不停喝水解辣。
倒是宋知意自己吃得惬意。
“你很辣吗?”宋知意烫了毛肚,送进自己嘴里。
司景衍强撑嘴硬,“还行。”
然后学着宋知意烫牛肉,吃了一口,“咳,咳,咳……怎么这么辣?”
宋知意看了一眼,“哦,是麻辣牛肉,当然是辣的。”
她倒是觉得辣度适中。
看他辣得面红耳赤,宋知意不忍心他受折磨,还是点了一份冰粉。
司景衍捂着手帕咳嗽几下,问:“这是什么?”
“冰粉,解辣的。”
司景衍看着一锅冰粉,什么都有,不敢确定入口是否好吃。
“好吃的,微甜,正好中和辣味。”
司景衍将信将疑的舀了一碗,吃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
很快,一碗下肚,他又舀了一碗,喝完两碗后,辣味瞬间减轻很多。
“嗯,不错。”
司景衍舒展的表情,对冰粉相当满意。
吃完后,司景衍送她回了酒店。
——————
半个月后,工作室。
她在伦敦的半个月,赵琪琪也没放慢脚步,两人越洋通话确定了工作室的位置。
梧桐树下的一幢小洋房,洋房前的小路是出了名的文艺街,很多人慕名过来打卡。
之所以选定这里,也是因为这幢难得的古风建筑,很适合创作灵感。
两人哼哧半天,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又同时搬进新的家具。
工作室不大,却正好,有会客厅,还有她和赵琪琪一人一间办公室。
赵琪琪来接机的时候,特别激动,拿着宋知意得来的奖项看了又看,都舍不得放下。
hd design Awards被称为珠宝界的“奥斯卡”。
如今宋知意思斩获最佳畅想奖,最具新颖奖,最佳设计奖三项大满贯,对于她今后的设计之路无疑是保驾护航。
刚把奖杯擦拭完,放到柜子上,就看到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跃“沈慧兰”三个字。
她的母亲,沈慧兰。
宋知意大概猜到她母亲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因此她并不想接。
手机震动响了许久,终于停下。
可沈慧兰并不想就此打住,她继续发了短信:
【有空回家一趟,说说你和司桁的婚事。】
语气冰冷,命令式的口吻,永远没有商量。
宋知意瞄了一眼,不作回复。
沈慧兰再次发了短信: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自己妈妈的电话都不接了?】
【你没看到外面的报道吗?你姐姐给我看了有关于司桁的报道。】
【我不是说了让你早点拽住司桁的心,是不是你总是怠慢司桁,所以他才会在外面找其他人?】
【你说说你,都是因为你,让宋家没面子,让我也没面子。】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宋知意看了一眼,将手机反扣在桌面。
“叮—”了好几下,手机不再震动。
最终,宋知意拿起手机还是编辑了条信息过去:我明天回来。
发完,宋知意像抽空所有力气,重重倒在椅上。
——————
翌日中午,宋知意驱车回到家。
宋家,一个不需要她的家,对沈慧兰说,她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宋家有一儿两女,大儿子宋祈琛,大女儿宋知茉,她在家排行最小。
沈慧兰最宠大女儿宋知茉,什么好的都先想到大女儿,只有她,从小就跟着奶奶生活,跟亲母的关系也就冷淡下来。
宋知茉十二岁生日那天,奶奶带着她出席生日宴。
那一年,宋知意十岁,时隔多年再次回到宋家。
宋知茉戴着生日皇冠,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在父亲母亲的簇拥下切蛋糕。
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温馨。
有一次,宋知茉在她眼前炫耀说母亲为她取名知茉,代表爸爸妈妈对她纯洁无私的爱。
说她宋知意是从垃圾桶捡来的,所以爸妈不爱她,宋家只有一双儿女,没有宋知意,她只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因为宋知茉这句话,她生气,跟宋知茉要说法,可她还没触碰到宋知茉的衣角,她便摔倒了。
宋知茉躺在地上,委屈大哭,
下一秒,迎面而来的是沈慧兰劈头盖脸的斥责。
“知意,你怎么能推你姐姐?”
她解释,“没有…….”
换来的只是沈慧兰厌恶的眼神,“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了?推了姐姐还不愿意道歉。”
“我没有推她,是姐姐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沈慧兰无情的打断她,“够了,知意,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还敢推你姐姐,大师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灾星,还好从小把你送到奶奶家,不然要祸害成什么样子,一来家里就没安生日子。”
说完,沈慧兰转身对着宋知茉又是抹眼泪又是低声哄。
宋知茉的眼里尽是胜利的炫耀。
那神情仿佛在说:看吧,妈妈只在乎我,不在乎你,家里只有一家四口。
记忆里,沈慧兰对她宋知意,只有厌恶。
在她出生那天起,就有所谓的大师说她命太硬,不利于家族财运亨通,十岁之后才能回家。
童年,她的记忆里只有爷爷奶奶,后来爷爷走了,整个房子只剩她和奶奶,还有兰姨照顾她们俩。
后来上了大一出了那档子事,全A城说的风风雨雨,说她为了自己撇下同学,不顾同学死活自己跑了,还不愿意报警,差点害死苏玥。
人言可畏,最后奶奶决定送她出国求学,毕业回国后自己租公寓搬了出去,实际她生活在宋家的时间不长。
推开那仿若隔了一世纪的大门。
沈慧兰冷不丁的声音飘来:“终于知道要回来了?”
宋知意抬脚换下拖鞋,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女儿,总是冰冷模样,她看了就来气。
前几天知茉给她看了报道,知道了司桁上了娱乐头条。
宋知意表面平淡如菊,可她坐不住了。
沈慧兰将娱乐报道推到她面前,问:“怎么回事?”
宋知意懒懒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宋知意的性子,她还不清楚?清冷高傲不低头,就是轴。
“知意,你是不是跟司桁吵架了?”
未等她开口,沈慧兰抢先说话:“知意,不是我这个当妈妈的说你,你们都订婚三年还没结婚,不是你有问题是谁有问题?”
提起这件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多在司桁身上下功夫,你看看你搞那个珠宝设计,又挣不到什么钱,还不如好好在司桁身上花点心思。”
“还有,你这臭脾气,得好好改改,男人都要面子,都是要好好哄的,这点上,你要好好跟你姐姐学一学,她就不会平白无故惹别人生气,性子好,脾气好。”
沈慧兰啰哩啰嗦一大堆,说话的重点永远绕不过踩一捧一。
这些年,诸如此类的话她早就听腻了。
宋知意将瓷杯往桌上一放,“这婚,我不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