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不是过了吗？”
倪阳州本来查过自己的档案，今年的疫苗已经打过，能减轻omega为了传宗接代而失智的想法，之前的元嘉关自己一个礼拜也就好了。
可自己这身体嗜睡的症状不减轻，又还得走剧情，根本没机会让他也来个“闭关”。
今天明明感觉到对方临时标记完成后，自己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为什么还是困？睡得又这样熟？
倪阳州看看手里的药，虽然没想明白，但还是一接手吃了下去。
颜琮之的手抚上青年的背，解释着：
“临时标记只是暂时的。”
倪阳州喝干杯子里的水，把杯子“当”一声放在床头柜上。
“所以呢？”
青年不得不赶紧拿回主动权。
倪阳州盘腿坐好，一张刚睡醒的年轻面孔直直望过来：
“颜琮之，你的下一句是什么？”
不是质问，没有激烈的情感，却问得对方眼神沉沉，不敢张口。
门外有指甲刮挠木板的声音，咪咪在外边开始闹了，“喵喵”地叫了两声，见里边没有动静，又“咪嗷呜喵呜”地，脆生生叫了几下。
试图唤起父爱。
可是冷酷的家长们好像正在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被忽视的小奶猫咪咪伤心地去找自己的小老鼠。
颜琮之眨眨眼，说道：
“没什么。”
“咪咪想你。”
倪阳州坐着吐了一口气。
屋里的灯光昏黄暧昧，夜色正好，新婚之夜，在颜琮之的别墅里。
两个人才完成了临时标记，倪阳州在这个房间里睡着，都控制不住地散发出不少信息素。
现在的他都觉得自己坐在茶山上，周围的茶叶像才被开水浇过，肆无忌惮地袭人肺腑。
颜琮之想永久标记他。
没有说出来，被倪阳州堵回去了。
也不用说。
从男人那温厚安抚的手，到上下滑动的喉结，再到欲言又止的唇，还有深情迷恋的眼睛。
两个人之间像拉扯着黏黏糊糊交织在一起的信息素茧房，甚至连颜琮之的脚尖都是一直朝向他的。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我要和你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但是倪阳州得拒绝。
“开门让咪咪进来吧。”
男人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没有给和对方商量的余地，现在倪阳州的这个状态，没有暴怒，没有诘问，已经是他预想中非常好的后果了。
也正是因为此，他想再进一步。
只要再进一步。
那他们就再也分不开。
思绪戛然而止，颜琮之起身，开门，门外没有咪咪的身影，不过一两秒，听到门声的小猫叼着长长的老鼠逗猫棒冲了进来，像一枚橘色的炮弹。
逗猫棒拖在身后，“啪”地抽在颜琮之的小腿上，咪咪不为所动，纵身一跃，跳到了倪阳州的怀里，脑袋一歪，眯着眼睛就开始撒娇。
青年不禁嘴角上挑，给为父报仇的小猫挠了挠脖子。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倪阳州摸着猫，头也没有转过来，只是出声问。
临时标记之后短暂时间里自己都没有任何味道，按说应该是有Alpha的信息素味才对，之后自己只会因为标记者而产生信息素外溢的情况。
“水？空气？”
倪阳州很疑惑，难道还有没有味道的信息素？
男人在门口站着，不说话。
倪阳州没有等到回答，抬头看向对方。
颜琮之眼神落在咪咪身上，小猫正后脚撂地，前脚搭在青年腿上，用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蹭对方的胸口。
“我不是Alpha。”
倪阳州一想，是有这么回事。
“beta？omega？”
很多迹象都对不上，倪阳州还是觉得奇怪，谁想男人又摇了摇头。
“你是……？”
倪阳州原本“普通人”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好悬把音压在了齿关前。
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可不是青年所想的没有腺体的人，“普通人”在这里对应的属性类别，就该是大多数的beta才对，要是自己在这样的语境下说出，免不得又是一顿电击。
颜琮之眼睫抬起，看向青年，没等到对方后来的话，却看到倪阳州像是有点高兴似的。
没半秒，表情又变为疑惑。
倪阳州忽想起虽然说元婴境界之上可以真身入境，但不管是元嘉还是自己，都在这样的小世界里有了适应设定的变化，按说颜琮之进来，也应该是三种性别之一。
咦？三种性别？
要是是个没有腺体的普通人，那输进自己体内的信息素是哪儿来的？
现实世界不是也有看上去是女孩，结果染色体是男性，或者看上去是男性，实际……有两套……
额……
倪阳州猪脑过载，看着颜琮之的目光有些呆滞。
男人眯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对方想到了哪里去。
他犹豫着想要张口据实以告，又怕对方害怕，正要出声时，忽然见眼前的青年坐直了身体。
“我知道了。”
现在轮到颜琮之疑惑了。
“你知道了？”
青年点头，信誓旦旦。
“我知道了。”
颜琮之站在原地：
“你知道什么了？”
倪阳州抱住了咪咪，咪咪是只小公猫。
“你和我不一样”，青年又指了一下幸福地把脑袋扎进怀里的小猫，“和它也不一样。”
倪阳州想起之前特别有干劲儿的beta司机师傅。
“和之前那个司机师傅也不一样。”
“对不对？”
颜琮之不知道对方明明都说出来了，却看上去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还莫名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态度……
“你不害怕？”
男人听到对方说“知道”时就攥紧的手慢慢松开了一些，只是盯着倪阳州的脸，不愿意放过上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不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倪阳州坐得直直的，原本天人交战的复杂情绪在看到对方紧绷的情绪时一下开解，现在的他应该安慰的是对方。
毕竟谁也没想到，看上去是个典型Alpha外貌特征的男人，竟然是个有着两种性别的人，到底是Ab还是Ao的结合？身体健康是否有影响，听说他的公司就与信息素腺体有关，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的性别特殊？
太过隐私，倪阳州暂时还不想揭人短处。
“我不会歧视的。”
青年就差拍着胸脯保证。
“我素质高，即使……也一视同仁。”
系统没电他，证明自己没说什么崩坏的话，那看来这番推理有理有据。
倪阳州看向对方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同情和关爱。
他知道了颜琮之的秘密，他会保守好这个秘密的。
男人看着床上人清澈信任的眼神，不免有些心软。
州州对他有好感。
即使知道他是Enig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