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在江南符文师与随意门的争斗中,段堡龙本也想一死了之,但没想到死候还能将事情的发展看得真真切切。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吗?”
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羿箭破了雷婉娇的防护罩,穿她胸口而过。
“唔……”雷婉娇捂着心口慢慢倒下,没了声响,鲜血慢慢浸染了白色的衣裳。
段堡龙见雷婉娇受了致命之伤,大声叫道:“雷姑娘……”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急得自己胸口像要爆炸了一般。
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漂到雷婉娇跟前,越是用力越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咬牙再用力全身上下却止不住痉挛,让他痛苦不已。
他暗自问自己道:“明明我都死了,为何还能感觉到如此多的痛苦?”
转念一想,有痛苦才对,若死后真是无知无觉,何必还害怕下地狱,十八层地狱还有什么用?
现在段堡龙更加迷糊了,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地狱中对他的惩罚,还是真正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雷煞雾隐发现身后赵鸿盛杀害了雷婉娇,暴怒之下召唤出饕餮巨兽。
太中道长将神农鼎抛到空中,神农鼎对着饕餮巨兽放出金光,一下就将其收入鼎中,鼎中黑白双龙顷刻间就将饕餮撕碎。
赵鸿盛又射出一只后羿箭,雷煞雾隐无法抵挡,被箭穿心而过,然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圆寂一般。
段堡龙突然明白了什么,暗道:“传说下地府要过内河桥,喝孟婆汤。若是喝下孟婆汤我哪里还能记得生前的一切。恐怕我这种辜负师门和朋友的人,没有资格喝孟婆汤,地狱不收,不能进入六道轮回,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四处飘荡。那么我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当真在发生的事情了!”
看到雷婉娇香消玉损,一代枭雄力战而亡,段堡龙悲从心生、愁肠百结,却无法诉说,只能潸然泪下。
很快泪水占据了他的眼眶,再也无法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想要用手擦去眼泪,但袖口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四肢。
迷糊之中,耳边听到清脆的琴声,曲调十分熟悉,他跟着旋律默唱道:
历经江湖凶和险,功名利禄早看淡。
看尽世间悲与欢,是非成败如云烟。
似有分,却无缘,儿女多情更有怨。
恩易报,义难断,平添痛楚惹心寒。
人生路,数万千,谁知英雄百般难。
如若能,参透禅,一身清风尽逍遥。
“这不是我与雷姑娘创作的《从心所欲》吗?我已成孤魂野鬼、雷姑娘也已瘗玉埋香。世间怎么还有人弹奏此曲呢?”
段堡龙十分不解,仔听耳边清幽的琴声继续荡漾。
“莫不是雷姑娘也变成孤魂来找我吧!生前我就对不住她,死后还连累她进不了轮回!”
段堡龙大惊,暗叫不好!
情急之下他突然睁开了双眼,看见一棵横梁,发现感觉自己在木屋中,躺在一张床上,侧过头来,见到一白衣女子背影,她坐在地下,正自抚琴。
“雷姑娘,真的是你吗?”
段堡龙说道,听到自己能够说出话来,他自己反被吓了一跳。
琴声突然停止,“你醒了?”抚琴女子回过头来凝望着他。
女子果然是雷婉娇,不过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过了多日,段堡龙发现她依然美若天仙,不过多了一些眼袋和黑眼圈,看上去像是一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段堡龙忍不住小声叹道:“就算是鬼魂还是那么完美,若能与君长此相伴,就是永远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我也心甘情愿了!”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雷婉娇问道。
“我们没死吗?”段堡龙也是一惊。
看着段堡龙茫然的表情,雷婉娇扑哧一笑,说:“你真是命大!”
“姑娘说我命大,那就是说我没死了!”段堡龙问道。
雷婉娇笑道:“看你平时还算机灵,为何分不清楚自己是死是活啊!”
段堡龙摸了摸自己除了胸口隐隐作痛外,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当下将刚才看到、听到的事给雷婉娇说了一遍。
雷婉娇摇头说:“你一定是做梦了,那天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那天?”段堡龙问道:“已经过去几天了?”
“有三天了吧!”雷婉娇说道。
段堡龙急忙问道:“最后望天城怎样了?”
雷婉娇笑容突然收了回去,脸一沉问道:“你希望谁赢?”
段堡龙说:“我当然希望两家相安无事了。”
“哼!”雷婉娇突然一变脸,严厉地反问道:“那你还将江南符文师大军带来?”
段堡龙十分无奈地说:“真不是我带人来的,我师父早已从万俟盛口中得知了望天城所在,我跟着来就是希望两家能和解,可惜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到了月牙城我还十分高兴,相信雷前辈早就料到有此一朝,所以带着随意门众人故意多开,避免冲突。”
雷婉娇知道段堡龙所说并非谎言,说:“若非有人提前通知了爹爹,还真危险了。”
“哦!”段堡龙恍然大悟:“原来随意门早有眼线。”
“那倒没有,来报信的是一位衣冠华丽的公子,自称龙少爷。”雷婉娇说道。
“他是何门何派的人?”段堡龙追问。
“他没说,只说家道早已败落,不愿提及先人的名字,有辱家门!我爹也就没继续问了。”
“龙少爷?龙少……”段堡龙嘴中念叨两边,心中将江南各派符合这个条件的人过滤了一遍,想一想除了六符门的“屋脊四少”可以用衣装华丽的形容,其他再也找不到合适人选了。
“若六符门早已和随意门结盟,其他各派岂不是危险?”
段堡龙一震,刚才还想问雷婉娇两边争斗的结果,现在不用问了,雷煞雾隐得到消息后不离去,看来是有了将江南各派一网打尽的把握,六符门若是内应,江南诸派必败无疑。
“千万别伤了师兄弟们的性命!”段堡龙暗叫一声,想赶回去苦求雷煞雾隐,问道:“这里是哪里?”
雷婉娇说:“万花岭,以前我一直隐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