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凌风为两人在南城置办了一处宅子,大家看完新房,又买了礼物,回到九州商会已是黄昏。
第一楼备好一桌子佳肴,云枭抱着酒葫芦早来了。
大家推门相继而入,云枭原本等得不耐烦,一瞧见云瑶立即笑了,“小子佩,想起阿公了。”
“阿公。”这声是燕景聿唤的,他在云枭走近时恭敬朝云枭揖礼。
“唉……”云枭顾不上与云瑶亲近,苍老的笑容倏地散了,飞快抬手扶一把问:“受天子大礼会不会折寿啊?”
云瑶哑然弯唇。
“何来大礼?阿聿见外祖父理应拜礼。”燕景聿真诚地看着云枭说。
云枭捋着胡须,苍眸笑弯,一声外祖父听得舒心。
“对子佩好就成,我老了,不打紧。”云枭拍拍燕景聿手臂说。
“定当一生一世如视家珍。”燕景聿回答的认真诚恳。
大家震惊不已,这不像燕景聿能说出来的话,冷戾、凛冽、桀骜……才是燕景聿的标签啊?
羽凌风桃花眼皱巴了,此话从战神嘴里说出来,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自从回宫,燕景聿越发反常,此时竟当这么多人说肉麻的话,云瑶汕然低头,耳根发烫。
“吃饭吧,走了大半日饿得前胸贴后背。”洛湛见云瑶羞得快钻地缝了,赶紧解围。
“吃饭吃饭,我都等了半晌。”云枭晃晃手中的酒葫芦说。
燕景聿回身想拉云瑶的手,不想云瑶已退到老远,绕个远走到桌前坐下。
大家围桌而坐。
燕景聿径自坐在云瑶身边,好整以暇瞧她,才留意云瑶耳朵和脸颊粉滢滢的。
明知她害羞了,燕景聿变本加厉将一块排骨夹给云瑶,体贴地说:“今日瑶儿累了,多吃些。”
燕景聿没想掩饰,促狭之意眼睛不瞎都看得明白。
“燕景聿你就坏吧。”羽凌风一针见血道。
洛湛夹了一块土豆放云瑶盘中,假意教唆道:“子佩吃这个,狠狠甩他面子。”
“对对对,一看那块就不好吃。”夜寒夹块排骨放云瑶盘子里。
早知道皇上在云家没啥地位,陌青和谭朝一点不意外,这才正常。
未见燕景聿不悦,凤眸反而染上一抹笑意看云瑶,难得大度道:“吃哪块朕都不介意。”
云瑶戒备瞥一眼燕景聿俊朗无俦的脸,信了你的邪,秋后算账她可吃不消。
“想喝汤。”云瑶说着手朝汤勺伸过去,燕景聿先一步握住,端碗准备盛,羽凌风已将一碗温热的鲜汤推至云瑶面前,“大碗中的热,这个正好喝。”
那汤碗未满,燕景聿往里面再添半勺,注视着云瑶说:“喝吧。”
好个借花献佛,大家都笑了。
羽凌风桃花眼一瞪。
“……”还能不能愉快的吃饭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一个个没大没小的。”云枭板着脸朝羽凌风、洛湛和夜寒训道。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元岱和那个谁,把酒都满上。”冰凌忙着成婚,焰烈去帮忙,这么久了,云枭都没记住石怵的名字,时不时念叨不好记。
石怵早习惯了,若有一日阿公喊出他的名字,他应该会不习惯。
元岱和石怵为大家逐一斟满酒。
“瑶儿正在养身子,又不胜酒力,她的酒朕代饮……”燕景聿话音刚开个头,元岱已将云瑶越过,原本就没打算给云瑶倒。
“……”云瑶不喜饮酒,深知自己喝酒后无所不应。可就算饮了酒的她特别不靠谱,卖自身的可能都有,这是家宴,元岱和大家不用明晃晃的表现出来吧?
“子佩不饮酒,大家心照不宣。”云瑶已经够郁闷了,洛湛还补刀。
云瑶睨洛湛,敏锐察觉羽凌风要开口,及时眼刀子甩过去,凌风噤声。
夜寒只笑不语。
大家吃吃喝喝,说起这段时日的趣事,云瑶听得开心极了,一旁衣容和玲秋笑得捧腹。
燕景聿深深看云瑶,深宫生活枯燥单调,同他在一起她失去太多快乐。
阿公酒足饭饱就回去歇着了,酒过三巡,羽凌风和夜寒喝得趴桌子。
云瑶在屏风后的榻椅上睡着了,燕景聿起身走向屏风。
“子佩睡熟了,不然就留下来。”洛湛站起来看着燕景聿笔直的背身说。
燕景聿顿住脚步,微侧颜,想着云瑶应该很想留下来与大家团聚,开口时,说出来的却是,“这不可能。”
不通情理也好,自私也罢,他离不开云瑶,就如同人走了,岂能把心留下?
燕景聿抬步绕过屏风,玄锦披风轻柔搭在云瑶身上,抱起她出门。
洛湛瞧着一言不发,没想到,燕景聿的爱竟是这般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