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
余纾禾靠着窗,手中拿着针线,垂眸浅笑,给女儿缝制着衣裳。
瞿英散学,带着些街上的零嘴儿,一进院子,就瞧见这么一幕。
“哎呀,纾禾你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位母亲了。”边说笑,边走进院子。
见到瞿英来了,纾禾很高兴,手里的针线递给凝秀,走到房门口迎瞿英进屋。
“小孩子长得太快了,衣裳根本就跟不上,前两天娟姨娘带着沐沐和淋淋过来,给芷安做的衣裳,居然小了。
姨娘拿回去又重新改,这才多久没看见啊,长了一大截。”
“芷安呢?”瞿英目光扫过屋内。
“在祖母那呢,祖母每天看着,我想抱抱,都得请示。”纾禾给瞿英倒茶,想起余幸川今天回来说的话,“对了,听大哥说,陆川和姜大哥哥,要回京?”
瞿英接过茶碗,“嗯,我也听母亲说了,应该快到了。”
“那河坝建设怎么办?”
“哦,这次回来,是皇上想见他们,听他们详细说说那边的情况,那里还有其他人盯着。
估计他们回来,待不了多久,还得回去。”
纾禾:“也不知道阿渊和大姐姐她们怎么样了,一走三个多月,我只收到阿渊一封信,就报了个平安。”
瞿英:“应该还好,如果有什么事情,肯定有折子回来,母亲也会告诉我的。
对了,方将军和方锦玉,要被押送回京,这事儿你知道吗?”
纾禾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方家这下是完了,祖父已经将芷安改为余姓,说是彻底和他们家划清界限。”
沉默片刻,纾禾继续说,“还有,祖父前两天问过我,说是如果我愿意,可以把芷安记在哥哥名下。
送我回外祖家,由外祖照管,可在寻一门亲事。”
这件事,瞿英并不觉得意外,本朝和离之后再次议亲的不在少数,或者丈夫亡故,妻子另嫁也有。
纾禾门第高,家世好,如果低嫁,必然可以选一户好的,有她外祖一家照管,也不会有问题。
“那你同意了?”瞿英问。
纾禾摇头,“没有,我也没有同意将芷安记在哥哥名下。
哥哥还未娶妻,虽然京城之中人人皆知,可如果哥哥娶妻生子,是否还会用心教导芷安,这谁也说不好。
我要亲自教养她长大,好好护着她。
至于嫁人这件事,阿渊说过,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选不好,不丢半条命,也得扒掉一层皮。
除非遇到那个真的特别好的人,能尽心照顾芷安,否则,我不会再考虑成亲了。”
瞿英赞同,拍拍纾禾的手,“阿渊买了京郊的一个庄子,马车到城内只需一个时辰,风景特别好,关键是,挨着苍梧书院。
苍梧书院山脚下,有一个女子书院,你知道吧?”
纾禾点头,“知道,我自然知道。”
“阿渊买那个庄子,就是为了送姜沐和姜淋到那里念书,你也可以搬过去啊,等芷安到念书的年纪。
也可以在那旁边,再买一个庄子,有余家做靠山,有钱,有时间,没有烦恼,好好的把女儿抚养长大,这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纾禾笑了,带着期待,“你说的对,阿渊眼光就是好啊,这么好的庄子她都买得到。”
“她啊,早就盯上了。”
几天之后,两辆马车,十几人护送,姜淮和陆川到达京城。
骑在马上,陆川深深呼吸着京城的空气,“啊,这是纸醉金迷的味道啊。”
姜淮推开车窗,“这么想念啊?”
陆川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我都糙的像个野人,也不知道回家,我娘还认不认得我。
你这次不巧啊,难得回来,阿渊不在,也不知道她再东境如何了。”
姜淮也有些遗憾,接到妹妹要上战场的消息,他恍惚了很久,一直担心就怕出什么危险。
正说着,后边突然响起马蹄声,听着就很快,很焦急,马上的人也大喊着,“急报,闪开。”
十几人连带着马车,迅速挪到边上,让出位置,四五个人骑在快马之上,嗖的就从他们眼前窜过。
姜淮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担忧的看向陆川,“是不是东境?”
顾不得别的,二人也加快了速度,朝着宫里赶。
宫门口的人带领着二人一路来到御书房外,“二位大人,皇上与几位大人正在议事,请二位稍候。”
“多谢公公。”
御书房里,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把方家所有人,全部捉拿下狱”
安阳王蹙眉,他也是被突然叫入宫,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方家父子在半路上被人劫走了?”
安阳王简直不可置信,谁会劫他们父子,劫走他们,是为何啊。
“皇上,王爷,负责押送的将士说,被一伙黑衣人劫走,劫走的时候,方家父子也很吃惊。
应该不是提前串通,至于为何劫走,不得而知。”
“在哪里被劫走的?”皇上气的直大喘气,安阳王还能暂时保持冷静。
“离开晏城七天后,辽县以西的地方。”
安阳王思索片刻,“那里,有河道。”
“是,有河道,留下的将士一部分正在寻访捉拿,派了四个人回京禀报,也派了两人,回东境大营禀报侯爷。”
等在外面的两人,听的云里雾里。
正欲交头接耳一番的时候,又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跑进来。
“徐...”陆川只吐出一个字,徐将军已经冲到御书房门口了。
“皇上,臣求见。”
皇上皱着眉一摆手,门口的人赶忙把房门打开,徐将军蹭就窜进去,咣当就跪下,“皇上,方家父子,逃了?”
这进门一个滑跪,可是把皇上吓一跳,徐将军这年纪,身体真是不错啊,膝盖也能这么造。
“嗯,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