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说一不二。次日一早,就带着人手来“容园”帮忙搬家了。
“我答应你搬回和园。不过,有个条件。”敏容淡淡地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一想到将来又将与他同住一个院子,她的心,从昨晚上起就没松懈过。不过,她绝不会再给他任何可以伤到自己的机会。
“你说。”费扬古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昨日还坚决不肯搬回去,今个儿怎么就退了一大步?是了,她是担心女儿被自己给强行带走吧。
“我要与玺儿住一道。”敏容轻柔却坚决地说出她想了一个晚上的要求。这是她的底线。她之所以答应搬回和园,完全是为了女儿,而不是他。在没能消散对他积下的怨恨之前,她做不到与他同床共枕,更别说要行夫妻之礼了。
“好。”费扬古静静地注视了她良久,方才吐出一个字。若这是她要的,他会成全她。
为了女儿是吗?女儿总会出嫁,他不介意等。等到女儿嫁了人,她还有什么借口逃开他?!
条件谈成,打包搬迁。
夏儿与末儿埋头收拾起各自主子需要的随身衣物以及日常用具,跟随费扬古前来的数名极有眼见力的丫鬟小厮,则利落地将她们装好的包袱捧在手上。只让夏儿末儿扶着福晋就好。
至于支着下巴,侧趴在床上兴味地看夫妻俩进展的林槿玺,则被费扬古一个拦腰横抱,一路抱至了主院,进了和园西首一座专为她收拾出来的二层小楼。
“让丫头陪着你,好好养伤。其他的,阿玛会安排人打点好。”
“额娘住哪?”林槿玺趴回床上,双眼则滴溜溜地环了一圈四周。刚才被便宜爹抱上楼时,好似瞄到楼上统共就三个房间,一间卧房,一间花厅,一间书房。
适才听便宜娘说要与自己一道住,难不成住楼下吗?
“隔壁。”费扬古收住正欲迈出卧房的脚,顿了顿,简略地答道。
”隔壁?书房?”林槿玺眨眨眼,不会吧。那日后自己还有自由可言吗?
“不是,是隔壁院落。”确切的说,是和园里的院中院。
和园之所以叫和园,是因为这个大园子里头由五个不规则的小院落组成,从高处眺望,恰呈一个”和”字。
“噢……”林槿玺明白地点点头。还好还好,总算还有自由。
“怎么?不与额娘一个院落,怕了?”费扬古似笑非笑地盯着林槿玺。
“才不是!”林槿玺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是担心便宜娘不愿意,硬要与她一个楼。
“那就好。”费扬古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就下楼解决另一个麻烦去了。
“我之前说要与玺儿一道住,你也同意了。现下却将我们分开,你是存心要隔离我们母女俩吗?!”敏容果然不肯入住安排给她的精巧小院,站在院门口与费扬古怒气冲冲地对峙。
“女儿过了年就六岁了。该是学着独立了。”费扬古也不恼,兀自淡淡地解释道:“那座小楼房间少。你若是住进去了,伺候的丫鬟们住哪里?”
“那就让玺儿搬来这里与我同住。”敏容虽觉得他说得有理,却也不肯就此低头。
“玺儿说她不怕一个人住小楼,原来是你怕?”费扬古突然咧嘴笑道。
“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担心女儿……”敏容被他这一笑慌了心神,脱口而出的话,气势也明显弱了一截。
“女儿的小楼离你这里不过十丈远,担心什么呢?”费扬古见她收了芒刺,也不再存心激怒她,缓下声音说道:“况且,再过一年,也该给她请个教养嬷嬷学学规矩了。你住楼下合适吗?”
“……好,姑且信你不是存心想离间我们母女俩。”敏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丢下一句后,唤了夏儿转身进了院子,当着他的面关门落栓。
“老爷……这……”原本被派去伺候福晋的两名粗使丫鬟与一个厨娘,无奈地贴着门板转过身,愣愣地看向费扬古。
“等她气消了再说吧。你们先回去。”费扬古苦笑地摆摆手。
“末儿,你是说额娘住进邻院了?”林槿玺趴着转过脸,捏了捏就差点破功大笑的脸颊。这意味着自己今后的小日子自在不少。
“是的。格格,福晋说马上就要午膳了。她准备了吃食就过来。可是格格,楼下有厨娘在准备午膳了呢。”末儿见林槿玺不时捏着脸颊,还道是她趴着时间久了面颊酸呢,索性蹲在床头边,替林槿玺揉捏起她的脸颊来,直捏得林槿玺一阵无语。
“末儿,我脸颊没事。”有事的是她的肚子,快闷笑地痛了。看来,偷笑也不是个轻松活。
“格格……”末儿不解地看看林槿玺。
“末儿,去吩咐厨娘,额娘要带吃的来,午膳别做太多。”再怎么也不能浪费粮食。
看来,便宜娘虽然入住了隔壁院,却也没完全接受便宜爹的安排。明明都还未对对方死心呢,怎么就这么倔呢。
看来,若是她想要在这个府里混得自由自在,便宜爹娘的问题得先解决。待他们二人恢复三年前那般柔情蜜意的夫妻关系,哪还有闲功夫来盯她的生活起居嘛。
好吧,为了她将来的自由生活,无论如何也要成全这对别扭又倔强的夫妻!
…………
话说搬入和园近十日,林槿玺臀部的伤也早好了。再度回复其活蹦乱跳的本性。可她那个明明对她便宜娘还深有感情的便宜爹,却连影子都没再见到一次。
莫非,他真的死心了?任由她们母女俩换了个院子自生自灭?
林槿玺托着下巴,蹲在小楼前院的回廊下,时不时朝眼前的锦鲤池丢几块石子儿,搅和的一群优哉游哉的锦鲤时不时地就要四下逃窜一番。
紧随她前后左右、不知她心情的末儿,还道是格格贪玩,在逗锦鲤。
只有林槿玺自己知道,这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米虫日子,真会憋死人。
好想念现代朝九晚五、加班有加班费可数、下班有软床可睡的充实日子啊。
就连她老娘方宜梅同志的聒噪唠叨,许久不曾听到,也显得异常珍贵起来。
思及此,林槿玺忍不住搔了搔耳朵,不知她那彪悍的老娘有没有想她,也不知她那具没有魂魄入体的身体如今是什么光景。但愿没有受虫蛀霉烂。否则,她很怀疑自己回去之后,还要上演一幕活生生的恐怖片。
唉,当时怎不将那地狱使者抓来逼供一番呢?譬如在这里要待多久?需要她做什么?该如何回去?等等……
却只隐隐听对方告诫自己:要顺其自然地活着。
吼,什么叫顺其自然地活着,那万一她这辈子命好,活上个七老八十岁,难道就要她在这里生活漫长一辈子吗?!
什么地狱使者!只晓得躲在角落里办事,连影子都不敢让自己见着。不过,也算他识相!若是被姑奶奶逮着了,在被他诓到这里来之前先把他揍一顿再说!再顺便讹上些抚恤金。好歹是来落后文明,那得让自己丧失多少娱乐节目呀!
再者,算算时间,有多久没与永絮对练一把了?好似都快五个月吧。唔,手都痒了。
忆起那个被她一记旋风腿踢了个狗啃屎而嚎啕大哭的九皇子,林槿玺就忍不住直发笑。也是,人家那是皇子唉,想必是头一糟被人这般摔吧。啧啧,话说小孩子的记忆力是贼好的。千万别被他给惦记上了。
话说康熙有几个儿子?听便宜娘说现在才康熙二十四年,这第九个儿子都两岁了。康熙做了几年皇帝来着?六十?六十一?啧啧,不得了,繁衍力无穷呀!十三亿人口就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林槿玺一扫原先的憋闷,闲闲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方才挪着肥嘟嘟的身子,往后院的林子走去。
搬来和园的隔日,便宜爹就让下人来自己小楼的后院,挑了棵坚实高大的大树扎了个稳固的秋千架。意即女娃儿别玩那些危险游戏,荡荡秋千培养培养淑女怡情才是王道。
林槿玺伤好后,见到这秋千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嘴角直抽。
便宜老爹,你这是想让女儿我荡着秋千钓来个金龟吗?好似这林子并不在墙角,荡得再高也瞧不到外头的世界。更遑论钓来个守在墙外的秀才美男了。再说了,想想你女儿的体型,没把秋千给压垮就是万幸了。
想毕,三下五除二,指挥着末儿将秋千架拆了下来,在原先的绳钩处,挂了两个铁环,成了吊环的鼻祖。
让末儿抱起她,将两只小肥手拉住吊环,悬在半空中。再让末儿守在林子入口,可别再被她便宜爹逮着可以光明正大揍她的机会了。
先做两下引体向上。再做两下曲臂悬垂。呼呼呼,费力地做完这两项,头一天的训练内容也就宣告结束了。
横竖还未满六岁,林槿玺并不急着在短时间内恢复其现代时彪悍的体能素质。以十日为一阶,适当地增加训练量。再以一月为一阶,增加训练内容。
只要坚持,这样的训练效果,不出半年,她保证,她的婴儿肥与小短腿都能得到很好的修复。
当然了,饮食也很重要,特别是远离曾经的小胖妞所嗜爱的一日三餐的甜食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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