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照进去才发现,屋里只剩宁老太太和胡湘秀,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
“外祖母,你找我?”杨晚照施了一礼道。
“坐吧。”宁老太太指了指椅子道。
胡湘秀躺在宁老太太怀里,满眼得意的看着杨晚照。
杨晚照照样当做没看见,宁老太太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外祖母,你看她,见着我也不打招呼。”胡湘秀坐起来道。
杨晚照这才笑道:“我正等妹妹先跟我打招呼了。你放心,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必喊你一声妹妹。”
“你…我才不叫你。”胡湘秀脸别到一边道。
“无妨,妹妹可以不把我当姐姐,姐姐却不能不把你当妹妹。”杨晚照说完,这才瞧了瞧胡湘秀额头上的伤,故作惊讶的道:“呀,湘秀妹妹,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你你你…”胡湘秀“你”了半天,啥也没说。
宁老太太皱了皱眉,“湘秀,把手放下。”
胡湘秀不依,“外祖母!”
宁老太太只好道:“湘秀,意浓说的对,原就该你先同她行礼。”
“外祖母,你不疼我了么?以前你可是最疼我的。”胡湘秀不依不饶道。
“意浓也是外祖母的外孙女!”宁老太太意有所指的道。
“可你不是不喜欢她娘吗?”胡湘秀不解。
宁老太太叹口气道:“我是不喜欢你三姑,可她到底是我生的。”
“哦。”胡湘秀似懂非懂的道。
宁老太太见她蔫了,这才对杨晚照道:“意浓,小秀她觉得你头上的玉兰簪甚是好看,想用她腕上的万花缠枝镯跟你换,你可愿意?”
“外祖母,我可没说要拿…”胡湘秀的话没说完就被宁老太太打断了,“湘秀,你要是不愿意换那就不换。”
“换就换,外祖母,你现在是不是也讨厌我?呜呜呜…我要回家…”胡湘秀嚎道。
“你要是想回去,我立马让婷枝给你收东西。”宁老太太立马道。
“我…我舍不得外祖母你,我还是多住几天吧。”胡湘秀蔫哒哒的道。她这才出来几天,祖母肯定没消气。为了不跪祠堂,她得在这里多住段时是,最好是过年再回去。
“你要想留在这里,就安生住着。”宁老太太收了脸上的笑道。
胡湘秀闻言,忙摘了手上的大金镯子,递给杨晚照道:“给你。”
因着雀金裘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所以杨晚照今个也没带甚好首饰,不过是在妆匣里虽手挑了一根。见宁老太太没有一味的护着胡湘秀,当即答应了。
接过镯子后,立马取下头上的玉兰簪递了过去。
胡湘秀显然很喜欢这簪子,得了后立马插到了鬓上。
杨晚照嫌那镯子太沉,并没往腕上套,只拿在手上把玩。
胡湘秀见了就道:“说来还是我亏了,我那镯子可是实心的。要不是我实在喜欢你这簪子,我才不换。”
杨晚照也不与她争这些,当即对宁老太太道:“外祖母,要是没甚事,我就先回去了。”
宁老太太却忽然道:“你瞧着琼枝如何?”
杨晚照笑道:“芝芝姐不仅秀外慧中,待人也谦和,我瞧着不错。”
“你即觉得不错,不如与她多来往来往,你娘在的时候,与郑夫人是闺中密友。她若是有心,兴许能帮你说一门好亲事。”宁老太太也没避讳胡湘秀。
胡湘秀却道:“我觉得郑琼枝跟她一样,假模假样。”她想说郑琼枝配不上宁彦元,却又想的来时宁惠馨跟她说的话,这才没说出口。
杨晚照却道:“外祖母有所不知,我爹在世的时候,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只等我出孝后就成亲。先时你没问,我也没好意思提。”匣子隔层里的信是原主她爹写的,却是写给她未来家公的,想着让人在他去了后照顾她一二,不知为何却没寄出去,兴许是被原主给留下得。她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说出来,还想着看看再说。可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让她觉得还是趁早说出来的好。如今她在宁府,最容易被拿捏的就是婚事。说出来,也能减少一些假想敌。相比于宁府众人,她更愿意相信原主的父亲。
胡湘秀闻言却喜不自禁道:“原来你已经定亲了,莫不是定的你们那的人家?”
宁老太太也皱着梅道:“这大的事,你怎么也没跟我提。幸好你还未及笄,我也还未跟郑太太提。你可知你爹给你定的是哪家?”
“是我爹旧时的同年,姓李,苏州府的。”杨晚照回忆了下才道。
宁老太太想了下道:“既是你爹给你定下的,我也不好多说,且等你出孝了再说。”
胡湘秀自得知杨晚照定亲了,还是苏州府的,自觉着看杨晚照顺眼了不少。正想着与她缓和些关系,就见杨晚照站了起来,“外祖母,我先回去了。”
宁老太太摆摆手,“去吧。”
说完,她又补充道:“天寒,让婷枝叫个轿子送你回去。”
“谢外祖母。”杨晚照行礼后就要走。
宁老太太看了眼她露出来的天足,叹了口气,以杨晚照这相貌,进宫做娘娘也做得,只可惜却生了一双天足。也不知三丫头是怎么想的,她自个愿意嫁入寒门也罢,却把个女儿也耽误了。也罢,瞧这丫头也不是个好糊弄的,送进去怕也是于侯府无益。
杨晚照不知这一层,若是知道,肯定会大松一口气。
才出了老太太的春熙院,就碰见了过来找老太太的宁彦元宁彦番。
“意浓,你也在。”宁彦元惊喜的道。
“大表哥,二表哥。”杨晚照远远行了个礼才道。时下,男女大防倒也没那么严,何况又是亲戚。杨晚照如此,纯粹是为了少惹点麻烦。
宁彦元见她态度冷淡,嘴角的笑收了些许,“听说你们今个去赏梅呢?可玩的尽兴?”
“倒也尽兴。可怜湘秀表妹摔了个跟头,这才早回来了。”杨晚照解释道。
一边的宁彦番忽然道:“湘秀受伤呢?”
“嗯,并无大碍。”杨晚照点点头。
宁彦番闻言立马道:“哥,我先进去了。”
宁彦元点点头,有些不舍得看着杨晚照道:“你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有甚难处尽可说与我听听。”
杨晚照笑道:“我好着了,多谢大表哥关心。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她就要往外走。
宁彦元想与她多说几句,却又自觉不妥,只得点了点头,自往春熙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