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看着手里的地图,红点像血迹,刺得他眼皮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仓库3”的标记。
“今晚的货必须毁掉。”他低声说。
青蓝靠过来,瞥了眼定时炸弹。“这玩意儿真能炸平仓库?”
“能。”陆阳点头。“这是我从2025年带来的,威力够用。”
小河瞪大眼。“2025年?陆大哥,你到底是啥人?”
“别问。”陆阳冷冷打断。“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小江攥紧短刀,低声道。“那咱们啥时候动手?”
“天黑后。”陆阳收起地图。“日军巡逻松懈时下手。”
夜幕降临,南京城南的仓库笼罩在黑暗中。
远处传来日军靴子的踏地声,整齐却刺耳。
陆阳带着几人潜到仓库百米外,藏在一堆破砖后。
他架起狙击枪,瞄准镜扫过门口的哨兵。
两个日军士兵靠着墙抽烟,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
“青蓝,你带小河绕到后门。”陆阳低声布置。
“老六守侧面,小江跟我走正面。”他顿了顿。
“记住,别恋战,装好炸弹就撤。”他眼神一沉。
青蓝点头,带着小河猫腰消失在夜色里。
陆阳拉低帽檐,换上日军制服,大步走向仓库。
“长官!”门口的士兵见他过来,慌忙敬礼。
“少佐有令,检查货物。”陆阳用流利日语喊道。
士兵没起疑,侧身让他进去。
仓库里,木箱堆得像小山,绿液玻璃瓶隐约可见。
陆阳心跳加快,从怀里掏出定时炸弹。
他蹲下身,将炸弹塞进箱子缝隙,设定五分钟倒计时。
红灯一闪一闪,像在无声警告。
突然,仓库深处传来脚步声,急促而杂乱。
陆阳猛地回头,见一个穿黑西装的人走出来。
那人戴着圆帽,脸上有道刀疤,眼神阴鸷。
“你是谁?”刀疤脸用日语喝问,手已摸向腰间。
陆阳冷笑,掏出手枪。“送你上路的人。”
枪声炸响,消音器压得低沉,刀疤脸眉心爆开。
尸体倒下,血染了一地。
陆阳低喝。“小江,撤!”
小江冲过来,脸色发白。“外面有动静!”
陆阳探头一看,仓库外多了十几道黑影。
全是穿便衣的家伙,手里端着枪,喊声四起。
“糟了,汪伪的狗腿子。”陆阳咬牙。
他抓起炸弹调整时间,三分钟,不能再拖。
“跑!”他低吼,带着小江冲向侧门。
枪声在身后炸开,子弹擦着墙飞过。
老六从侧面杀出,匕首捅倒一个追兵。
青蓝和小河也从后门冲出来,喘着气汇合。
“炸弹装好了?”青蓝问,声音发紧。
“装了。”陆阳点头。“还有两分钟。”
几人狂奔出百米,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轰!仓库化作火球,碎片四溅,夜空被映成血红。
玻璃瓶在爆炸中粉碎,绿液蒸发在火光里。
陆阳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火海。
“火种,断了。”他低声道,眼神却没放松。
远处,南京城里的汽笛声响起,日军被惊动。
“走!”陆阳挥手。“回安全屋。”
黑夜里,几人身影渐远,风吹散了硝烟味。
回到苏州安全屋,天刚蒙蒙亮。
陆阳掏出“樱花”的钢笔,调整频率发报。
“滴滴……滴滴滴……”电报声在屋里回荡。
“南京火种已毁,请求下一步指示。”他低声念出。
信号发出,他靠着墙,闭上眼等待。
门外传来轻微敲门声,三长两短。
陆阳猛地睁眼,握紧手枪。“谁?”
“是我。”一个女声响起,低沉而熟悉。
门开了,一个穿灰色旗袍的女人走进来。
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角有颗泪痣。
“樱花?”陆阳一愣,枪口却没放下。
“是我。”女人点头。“陆阳,你干得不错。”
“你怎么在这?”陆阳眯起眼,警惕未减。
“因为‘零’还没死。”樱花低声道。
“下一站,上海。”她顿了顿。“他等着你。”
陆阳沉默,手指敲了敲钢笔。
“好。”他冷冷道。“那就去会会他。”
陆阳沉默,手指敲了敲钢笔。
钢笔的微型发报机还在嗡嗡作响,像在低语。
他抬头看向樱花,眼神冷得像刀。
“你说‘零’在上海?”他低声问。
樱花点头,走到桌边坐下。
“对。”她轻声道。“他在法租界有个据点。”
陆阳眯起眼,手指停下敲击。
“据点在哪?”他语气平静却压迫。
樱花从袖口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展开纸条,递过去。
“霞飞路,法租界西区。”她低声说。
“一家叫‘红磨坊’的舞厅。”她补充道。
陆阳接过纸条,扫了一眼。
纸条上潦草写着地址,还有个红圈。
“舞厅?”他冷笑。“藏得挺花哨。”
“不是藏。”樱花摇头。“是明面上的掩护。”
“‘零’喜欢热闹。”她顿了顿。
“他用舞厅做交易点。”她眼神一沉。
陆阳收起纸条,靠着墙点烟。
火光映着他冷峻的脸,烟雾缭绕。
“交易什么?”他吐了口烟。
“火种的下一批样本。”樱花低声道。
“还有……”她犹豫了一下。
“还有什么?”陆阳追问,语气加重。
“一份名单。”樱花终于说。
“名单?”陆阳皱眉。
“汪伪高层和日军接头人的名单。”她点头。
陆阳沉默,脑子里飞快转着。
1938年的上海,法租界是混乱的孤岛。
英法控制,日军渗透,汪伪横行。
一份名单,足以掀起腥风血雨。
“‘零’想干什么?”他低声自语。
“他要乱中取胜。”樱花回答。
“用火种制造恐慌,再用名单控制局势。”她解释。
陆阳冷哼,掐灭烟头。
“那咱们就先下手。”他站起身。
“去上海。”他看向青蓝等人。
青蓝点头,起身收拾装备。
小河和小江对视一眼,攥紧武器。
“陆大哥,这回干啥?”小河问。
“炸了他的窝。”陆阳冷冷道。
“顺便揪出‘零’。”他补充。
老六走过来,拎着个铁箱。
“家伙都在这。”他拍了拍箱子。
陆阳打开一看,炸药、手枪齐全。
还有他从2025年带来的狙击枪零件。
他熟练组装,枪管寒光闪烁。
“出发。”他低喝,推门而出。
天色渐暗,苏州河畔风声呜咽。
黑车再次上路,引擎轰鸣刺耳。
车厢里没人说话,只有沉默的杀气。
陆阳靠着车窗,手指摩挲枪柄。
他脑子里浮现后世的上海地图。
霞飞路,后来的淮海路,繁华地段。
舞厅掩护交易,典型的谍战套路。
他闭上眼,回忆“零”的线索。
武大山说“零”要建新世界。
樱花说“零”要乱中取胜。
这家伙到底是谁?
车到上海已是深夜。
法租界的霓虹灯刺眼,喧嚣未散。
街头洋车夫吆喝,舞女笑声飘荡。
陆阳带队下车,换上便装。
他戴上礼帽,低声对樱花说。
“你带路。”他眼神一沉。
樱花点头,领着几人钻进小巷。
巷子尽头,红磨坊的招牌闪烁。
门口站着两个西装男,手揣在兜里。
陆阳眯眼,认出那是汪伪的打手。
“青蓝,老六,侧面绕过去。”他低声布置。
“小河小江跟我走正面。”他顿了顿。
“樱花,你守后路。”他看向她。
樱花点头,消失在暗处。
陆阳拉低帽檐,大步走向舞厅。
“站住!”一个打手喝道。
“干什么的?”另一个掏出手枪。
陆阳冷笑,用上海话说。
“找人。”他语气轻松。
“找谁?”打手皱眉。
“你们老板。”陆阳手已摸向腰间。
打手愣了下,刚要开口。
陆阳出手,匕首划过喉咙。
血喷出来,尸体倒下无声。
另一个打手刚举枪,被小江扑倒。
短刀捅进胸口,闷哼一声。
“走!”陆阳低喝,推门进去。
舞厅里灯光昏黄,乐声靡靡。
舞池里男女贴身摇摆,笑声刺耳。
陆阳扫视一圈,锁定二楼包厢。
那里灯光暗淡,隐约有人影。
他带小河小江贴墙而上。
楼梯吱吱作响,空气紧张。
二楼走廊尽头,包厢门半掩。
陆阳耳朵贴门,听到低沉对话。
“样本今晚送到。”一个男声说。
“名单呢?”另一个声音冷冷问。
“在保险柜里。”男声回答。
陆阳心跳加速,推门而入。
包厢里,三个男人猛回头。
一个穿和服的日本人,手持武士刀。
一个穿西装的胖子,满脸油汗。
还有个瘦高个,戴单片眼镜。
“你是谁?”胖子喝问。
陆阳没答,掏枪连开三发。
消音器压住枪声,三人倒下。
血染地毯,包厢瞬间死寂。
小河冲过去,翻找保险柜。
“陆大哥,找到了!”他喊道。
陆阳接过一看,名单密密麻麻。
汪精卫、周佛海、陈公博赫然在列。
还有日军军官的名字,触目惊心。
“样本呢?”陆阳低声问。
小江指着角落一个铁箱。
陆阳打开,绿液玻璃瓶映入眼帘。
“又是火种。”他咬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急促密集。
陆阳猛回头,低喝。“埋伏!”
枪声炸开,子弹穿透木门。
他扑倒在地,拉过桌子挡身。
小河小江还击,火光闪烁。
青蓝和老六从侧窗冲进来。
“外面全是人!”青蓝喊道。
陆阳咬牙,从怀里掏出炸弹。
“撤!”他低吼,设定十秒倒计时。
他扔出炸弹,几人冲向窗户。
轰!爆炸掀翻包厢,火光冲天。
玻璃瓶粉碎,绿液蒸发殆尽。
陆阳跳出窗,落地翻滚。
身后舞厅陷入火海,喊声四起。
樱花从暗处跑来,低声道。
“‘零’不在。”她喘着气。
“跑了?”陆阳眯眼。
“不。”樱花摇头。“他根本没来。”
陆阳沉默,脑子里转得飞快。
“他故意放出风声。”他冷冷道。
“用名单和样本钓咱们。”他看向火海。
“那他人在哪?”青蓝问。
“南京。”樱花低声道。
“他回了南京?”陆阳皱眉。
“不是。”樱花摇头。“他一直在那。”
“上海只是幌子。”她顿了顿。
“真正的火种还在南京。”她眼神一沉。
陆阳握紧拳头,眼神冷得像冰。
“回南京。”他低喝。
“这次,挖出‘零’。”他咬牙。
黑车再次启动,朝南京疾驰。
车厢里,名单攥在陆阳手里。
他扫视着名字,脑子里全是疑问。
“零”是谁?
军统的叛徒?
汪伪的幕后?
还是日军的棋子?
车到南京已是凌晨。
城外荒林,风声夹着寒意。
陆阳下车,架起狙击枪。
瞄准镜扫过远处一座废弃工厂。
那里灯光昏黄,人影晃动。
“樱花,那是什么地方?”他低声问。
“日军的秘密实验室。”她回答。
“火种的源头。”她补充。
陆阳冷笑,扣紧扳机。
“动手。”他低喝。
枪声响,哨兵眉心爆开。
青蓝带队冲过去,枪火交织。
陆阳潜入工厂,空气刺鼻。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令人作呕。
大厅里,实验台上摆满玻璃瓶。
红的绿的,液体晃荡如鬼火。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猛回头。
他戴口罩,看不清脸。
“你是陆阳?”他声音低沉。
陆阳举枪,冷冷道。“你是‘零’?”
口罩男笑起来,笑声刺耳。
“聪明。”他点头。
“可惜,晚了。”他顿了顿。
他按下桌上的按钮,警报炸响。
工厂深处传来轰鸣,地动山摇。
“火种启动了。”口罩男冷笑。
陆阳心跳加速,枪口对准他。
“关掉。”他咬牙。
“关不掉。”口罩男摇头。
“除非你杀了我。”他咧嘴。
陆阳扣动扳机,子弹穿透眉心。
口罩男倒下,血流满地。
警报未停,轰鸣声更响。
陆阳冲向深处,推开铁门。
一台巨大机器运转,喷出绿雾。
“细菌扩散器。”他咬牙。
他掏出最后一枚炸弹,设定时间。
五秒,他扔进去,转身狂奔。
轰!爆炸吞没机器,火光冲天。
绿雾被高温吞噬,化为灰烬。
陆阳冲出工厂,喘着气回头。
工厂坍塌,火海吞没一切。
青蓝跑过来,低喊。“成了?”
“成了。”陆阳点头。
“‘零’死了?”小河问。
“死了。”陆阳冷冷道。
“但……”樱花走过来。
“但什么?”陆阳皱眉。
“他不是真的‘零’。”樱花低声道。
“替身?”陆阳一愣。
“对。”樱花点头。“真正的‘零’还在。”
陆阳沉默,风吹过脸颊。
他看着火海,眼神更冷。
“回上海。”他低声道。
“挖出真身。”他咬牙。
车灯亮起,刺破夜色。
黑车驶离,留下废墟。
陆阳靠着车窗,手指敲着钢笔。
“樱花。”他低声问。
“嗯?”她回头。
“真正的‘零’,你认识吗?”他眯眼。
樱花沉默,眼神复杂。
“也许。”她低声道。
“但还不是时候。”她摇头。
陆阳冷哼,没再追问。
他知道,这场仗没完。
“火种”灭了,阴谋未散。
真正的“零”,藏得更深。
车到上海,天边泛白。
法租界的喧嚣还未醒来。
陆阳下车,点燃最后一根烟。
烟雾飘散,他眼神如刀。
“等着吧。”他低声自语。
“我会找到你。”他吐了口烟。
故事未完,杀机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