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七世……
苏越记忆突然被此刻的情景放大了,亨利其实拿着手枪,高傲的脖颈并没有显得太过趾高气昂。
四周从云中城都卡尔弥漫的空气,仿佛将他卷进了云层里。
苏越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亨利缓缓的坐了下来,说道:“当然记得。”
“……”
苏越:“那么,我是谁呢?”
亨利七世:“我帝国的毁灭者!!”他突然拿起手枪,瞄准苏越的头颅,那画面顿时引起了身旁的艾利世,两个孩童,还有许多卫兵的反应。艾利世是尖叫着的,苏云、苏雨惊讶,水灵灵的孩子般的瞳孔正在颤抖着。
格里高利的表情反应有些异样的平静,他似乎早就对于这样的情况发生,有所预料。
亨利的枪管,摩擦着苏越的脑袋。
他说道:“你杀了我吧?”
他用得是疑问句。
亨利七世作为云中城都卡尔的王储,右手颤抖着扣动了扳机,瞬间撞针在细微处被激发,亨利七世的指纹都在变形,像是向着中间凹陷的一座碾压陆地的卡车。
枪膛冒出火光。
“砰!”
苏越满头是鲜血,侧躺在咖啡厅外面座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亨利七世的手枪歪了半截。
子弹诡异的发生炸膛。
“王储阁下!!”
“王储大人!”
卫兵纷纷瞄准苏越,从四周跑来,那画面让艾利世极为的情绪紧张,她不明白,为什么苏越上前线会得罪这位亨利王储。
“王储大人,要不要将他押解进入监牢?”
亨利说道:“不,不,不需要将他压入监牢,前线中死亡,才会是他最大的归宿,你这个该死的篡权者,枉费我一番心意;我如此的信任你,可是你呢?你竟然做了叛徒??你为什么要袭击我的巴托帝国?”
“没错的,我枪击他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苏越突然笑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格里高利的身边,出现了两名身穿黑袍的牧师。
战场上他们也见过不少的教廷牧师。
但是黑袍级别的神甫牧师,苏越并没有见到太多。
这时候,两名神甫的身躯似乎被放大了,参天一般巨大的神甫的身影,笼罩着云中城都卡尔的上空,苏越似乎有些理解了此刻的状况。
他既不是得了病症。
也不是遭遇了什么精神问题,而是被袭击了。
众所周知,人类一旦遭遇不可避免的巨大创伤,生命的本能会下意识的让他忘却从而维持对自身的保护。
——“克苏鲁诸神”、“深空星海之主”,“风王”,哈斯塔!!!!!!
苏越忽然起身,望向苍穹。
庞大如同烈日前的红芒,拨开云雾一般的赤色、金色、鹅黄色构成的参天阴影巨人似乎在朝着他迈步走来。
无穷无尽的烈日,夹杂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似乎要将他当场扑死在【都灵世界】和【现实孤岛】的裂缝之中。
“老公……”
云中城的上空,飘荡起了一片庞大无比的能量屏障。
苏越的眼前的景象突然真实,突然又变得虚幻起来,下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亚伯拉罕出现在他的眼前,恭敬说道:“大人,您需要赢得前线的这场战争。”
“还有多少时间?”
苏越看向亚伯拉罕。
“一年半。”
苏越说道:“我知道了。”
神甫的阴影,站在教皇格里高利的身旁,苏越有些不解的看着“高尚者”格里高利的身影,他仅仅是侧身坐在那里,浑身竟然释放出了一种神圣教廷独有的气质和气场。
“格里高利?”
“在都卡尔的世界里,您应该称呼我为教皇冕下,或者普世大牧首,格里高利Gregorius一世。”
“!!!”
黑色的教袍、被狂风席卷着。
参天一般的强大神甫,似乎化作了格里高利的左膀右臂,他向着天穹微微一指,庞大无比的神权巨人,便向着左侧移动了。
而在旁边的亚伯拉罕,则是笑道:“我是魔鬼教的化身。”
他的旁边,也出现了无数阴影一般的蝙蝠和随从,那些吸血鬼、邪恶的恶灵、四阶、五阶以上的魔鬼信徒,出现在他的身旁的一瞬间。
苏越恍然的看着天穹上的场景。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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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的十四天休假很快就过去了,战壕之中,苏越看着手臂上飞舞的一条条肉瘤般的触须,路边的乞丐、地面上的一支支炉火和歪倒在街道旁边还冒着火光的枪架子,形成了一片延绵山脉般的战场足迹。
大量的敌军杜瓦尔的奴隶,面色似乎蜡像一般,开始融化。
七八个岣嵝着宛如树妖一般的怪物。
正在河畔饮水。
一个云中城都卡尔的教士,说道:“卑鄙的敌国砸碎,给我滚过来。”
那些岣嵝着的妖物,便朝着教士扑了过去。
“开火!!”
“该死,杜瓦尔的俘虏们变成怪物了。”
长长的树枝,扎进了一个人的瞳孔,那些树枝长的像是钢铁制成的铁扦,又像是一道道加长、加粗过的巨大钢针,一旦洞穿前线士兵的身体,就会导致躯体发炎、甚至生出破伤风一样的疾病。
“怪物……为什么前线会出现怪物!!”
“救命,苏越下士,救命。”
七八只怪物,身影变得模糊,仿佛一瞬间化作了冰晶覆盖身体的冰魔,另一瞬间,他们又化作了守护在巴黎圣母院钟24座楼上的卡西莫多,他们的头颅生长出了一只只鲜血般的肉瘤。
肉瘤滴淌着黄疸般的粘液,那些黑色、黄色、红色、紫色的胆汁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肉香味儿,苏越清晰的看到了那些胆汁开始从脓肿的肉瘤怪物们的头颅——准确说是额头,喷溅出来。
大量的黑黄色的胆汁、淤泥、甚至将他眼前的地面变得如同水彩和油画一般的世界,他所处的时空,场景都在模糊起来,变得蜿蜒和扭曲。
色彩正在一点点的向远处褪去,似乎亿万个躲避鱼类洄游的虫子一样。
绦虫般的画面,在苏越的面前扭曲。
苏越的手臂上,十六道肢节生长出来,克苏鲁神话的力量,【半神】、【半深渊恶魔】的能力,从他的手臂之中爆发。
敌人变得越强。
苏越的力量也就变得更加的超凡。
坦克的履带在身旁碾压出一道车辙。
苏越的身旁,诡异的出现了枪林弹雨的画面,“冲锋!”、“冲锋!!”
树妖般的干瘪手臂,被苏越的克苏鲁肉瘤裹挟住,然后狠狠地拍扁在地上,拍扁在混乱的淤泥之中,树妖的敌军俘虏哀嚎惨叫着。
【杜瓦尔】的敌人,开始异化了。
这个世界,似乎也开始模糊和异化了起来。
苏越抬起头,疑惑道:“已经开始异变了么?这里到底什么地方?风王哈斯塔,创造的结界?还是什么诡异力量的象征;按理来说我应该已经回归现实世界了,被拦截和截杀、克苏鲁·弗坦大人应该来帮我才对;克希拉也应该来帮我……为什么没有出现他们的迹象?”
“伊德·雅去了哪里?”
邪神之所以被称之为邪神,就是因为他们足够的邪恶。
黑暗的原野上。
苏越身后的上千人的骑兵团,向着远处的【杜瓦尔】魔怪们,发起惨烈的顽强冲锋,马腿被切割开来,战马悲悯,马背上的骑士喋血。
无边的钢铁洪流,混着坦克的影子,倒映在马刺闪烁的寒芒里。
苏越也在冲锋的队伍之中。
这一次他不再没有自保的能力,他化作了超凡者。
肆无忌惮的屠杀着【杜瓦尔】的妖魔部队。
战争似乎是世界永不停息的一场旋律。
如果将时间比作四重奏里的一重奏响的音乐,此刻的苏越就处在一种名叫“战争”的弦乐当中。
钢琴的声音,似乎在他的耳畔作响。
天空中的巨大月亮,也在滴蜡一般,滴滴答答的滴淌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液体之物。
那种液物,产生出一种让人疯狂、堕落、腐化的气息。
一开始是敌军的生命在变化。
后来,苏越身旁的一名三等兵也变成了脸上长满鱼鳞,拿着短枪、动作敏捷游泳速度极快的印斯茅斯人,他们义无反顾的向前发起冲锋。
——腐化:作为克苏鲁邪神,您可将四周的生物进行腐化,将其转化为克苏鲁神系的部队和不定形生成的能力,阶位自然上升2到3阶(大概率一阶,有失败可能性)。
大军在变异。
苏越的战场变得越发的轻松起来。
不作为【普通人】角度的他。
仿佛重新回到了【领主】的位格,参与这场对外的灵魂上的保卫战。
人类自古以来,从崇高走向毁灭,就像是从天穹坠落的一颗流星。
流星坠落燃烧起了火焰。
坠落的大星在圣经之中也有着于之对应的隐喻。
亚伯拉罕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海量的魔鬼教徒,在深夜7点钟的时候,准时向敌军发起了反冲锋,这一次的进攻成果导致他们突破进入了【杜瓦尔】军阵的接近20公里的位置。
这一刻,战争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