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正前方百里处有一颗百年古树,树影婆娑下立着一人,他那一袭黑色的羽衣无风自动,翻滚腾腾。
他抬起眸子深深的看了两眼李骥,高颧骨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很是渗人,用着嘶哑低沉的嗓音回道。
“你就那么有把握能逃出去吗?或许他能,但你不行。”
闻言,马车中的徐平安嘴角一勾,不屑道:“那你大可前来一试,我若踏出这个马车半步,不需你动手,我可提头赠你。”
杀手头目眼色有厉色闪烁,呵斥一句:“狂妄!”
顿时,巷子人影绰绰,仔细看那些杀手包围而来,手里捏着一柄三尺长剑,在夜色下发出凌冽的白芒。
甚至,常人根本看不清楚其身形,单单是感受到这一股杀机,便要身体僵住任人宰割了。
“公子,要留活口吗?”李骥的声音传出。
“将那个头目留下来,应该还有点作用。”
说罢,四柄长剑从不同方向斜刺进了马车,力之深厚可破金石,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干掉徐平安。
“哼!”
李骥被几位杀手用刀与暗器拖住了一个刹那,顿时冷哼一声,震得四周波澜骤起。
可以看见以他为中心,空间中心掀起了一重气浪,掀翻了众人,使之刀剑尽皆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好强的内家高手!”
杀手头目惊呼一声,随后有些坐不住了,双手解开腰间的羽衣,大喝一声。
“杀了马车里的人,赏千两白银!”
“速战速决,那个内家高手由我来拖住!”
话音刚落,那头目的五指呈一个恐怖的弯曲状,上面夹满了黑色的暗器,随手一抛出,便是十数道破空声。
李骥铜铃一般的眼睛变得锐利,刹那就扒拉下外衣在空中一卷,所有暗器都被卸力,掉入了地面。
可以看见,十几名杀手虽然看似靠近了马车,但实际上压根连毛都碰不到,每每有人伸出了剑都会被李骥震开,或者说一个凌空飞踢直接踢出场外。
这时,杀手头目杀到近前,他周身有内家高手的气势,在三流高手中也算是拔尖了。
最主要是名杀手,精通暗杀常年打斗,所养成的招式与习惯都是最有用的方式。
他眼赛虎狼,冷血无比,剑在手中挽出一朵剑花,冷笀如瀑布扫去,这要是砍在人身上,定当成两半。
“留活口。”徐平安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那叫一个悠然自得,是个人都能听出那种气度,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变色。
三个字让杀手头目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惊慌,但还不至于回头逃命。
杀手之剑,有死无生。
“哼!”
李骥不知道从那里夺来了一柄长剑,他将剑做刀使,抡起长剑扫一圈先是扫开了其余的杀手,继而一剑横劈到了杀手头目的剑上。
他求得就是快速解决战斗,先让这头目丧失一切战斗力。
势大力沉足有几牛之力,拔山盖世,唯一个“猛”字可言。
“彭!”
这不单单是力量的比较,更是内力的冲击。
杀手头目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足有十米。
最后一步一步踩碎了青石板才踉跄停了起来,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沫,脸色苍白无比。
他的眸子中有一种绝望与惊恐,发现自己五脏六腑竟全部被震碎,想自杀都难了。
只一招,彻底摧毁一名内家三流高手!
另一边,四周剑笀阵阵,李骥出手婉若游龙,一剑比一剑更富有侵略性,起手收剑都暗藏一种“势”。
这是一种用剑的高境界表现,李归尧曾说剑的真意在势,刀的真意在藏,皆不在杀,凡能有所集大成者,都是如此。
十几名杀手几乎是读秒一般的倒下,鲜血流淌汇聚成了一条小河,他们压根就是个杀手机器,好像不知道痛楚与死亡。
作为人的本能也早已麻木,敌不亡我便死,妥妥的一个杀手特性。
没多久,巷子中冷寂得可怕,血腥味蔓延到了马车之中,让徐平安蹙眉,紧了紧妖儿的衣襟,而后缓缓走出了马车。
拉起帘布,就在马车上看向了那杀手头目,他带着黑色面罩,看不清模样。
徐平安也懒得去扯他面罩了,直视那双昏暗的眸子,道:“田百川派你们来的吧?”
杀手头目不说话,但眼中跳动的一丝丝光芒暴露了他情绪的波动。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否?”徐平安背着手很认真的说道。
“呵,今日我认栽,但你想从我嘴里问话就太蠢了,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权柄在握的模样。”
“当年我闯荡江湖,杀人越货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娃娃而已。”
杀手头目顺着黑色的面罩渗透出了更多的血,即便不死,他将来也难有所作为了,五脏六腑将成为一个不可逆转的伤势。
李骥不屑鄙夷:“江湖飘荡这么多年,还这么弱,我估计你也挨了不少打吧?”
闻言,杀手头目的嘴角抽动了两下,随后便用力的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说什么。
徐平安摆了摆手,知道这种杀手是不会多说什么的,便轻声道:“杀了吧,留着多少也是个祸害。”
这时,一束火光冲天,来自西湖畔的另一个方向,并不远。
那火光巨大,火苗子如同巨龙一般,将整个天空都辉映了起来,炽霞满天。
徐平安多看了两眼,随后身体一震,猛然转过头来怒视杀手头目,眼中有一种不敢置信之色。
“哈哈哈!”杀手头目大笑,笑出了血沫,无比癫狂。
眼中流露出一丝疯狂,嘶吼道:“你以为你赢了吗?狂妄自大的家伙,哪里的男女老少都因为你而死。”
“都因为你而死!”
他几近变态一般的大笑,每一声都如同梦魇,回荡在这扬州城的上空。
李骥忽感不妙,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大步上前执一柄带血的剑想要就此了结了他。
徐平安面若刀剜,预料大事不妙,伸出一手阻挡了李骥,黑发倒竖,奋力的嘶吼道。
“让他断手断脚,丢进扬州城中,乞讨一生,不得解脱!”
声嘶力竭之后,他翻上马车,持鞭全力打在了马儿的身上,极速向弄堂赶去。
哪里有那么多尚且几岁的稚童,他们怎么可以如此丧尽天良,残杀无辜?
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痛快吗?
徐平安的脸色苍白,心头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