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算得上是欢声笑语,嬉戏声更是不断。
让这漫天风雪里的独行车队也变得和煦了许多,仿佛没有那么的寂寥,平添了几分温馨。
车队行驶了几里路之外。
忽而,魏一在马车外小声道:“公子,有人持方天画戟追上来了。”
“方天画戟?”
徐平安惊叫一声。
车内人皆是一愣,随后高仙敏有些担忧道:“该不会是我大哥吧?”
“今日离去之事太急,我没有来得及跟兄长说呢,他是怎么知道的,还追了上来!”
徐平安苦笑,这家伙不是要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果不其然,银白将军骑马飞驰而来,手持方天画戟啊,脸色的神色不是那么的好看。
离开百米就大吼一句:“徐平安,你要将家妹带到那里去?!”
闻言,高仙敏的脸上浮现一丝难为情和慌张,自己这大哥实在是太霸道了,这要她如何在夫君和二位姐姐面前做人。
她尴尬的一笑,立马让停车,走了出去。
徐平安也随着她出去。
高仙芝气冲冲的下马,神情不悦的走到徐平安的面前,一身都是风霜,那骏马都快要跑脱力了。
他正准备质问徐平安,就被高仙敏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满道:“大哥,你干嘛?!”
高仙芝愣了一下,心头郁闷道:“小妹,你们举家去那,为何不通知我一声就不辞而别?”
“唉!”高仙敏气得脸蛋通红,叹气道:“我随夫君回祖家,这怎么了?你拿个方天画戟吓唬谁啊!”
“这么多的人看着你让我要如何做人?”
说着说着她快要哭出来了,虽然她知道大哥是为了她好,但是这样确实有失体统,搞不好还会让她在夫家让人指责。
高仙芝剑眉一蹙,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了。
徐平安赶紧上前,替她擦拭了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冲高仙芝道:“兄长此事实在是有些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还请恕罪。”
“但这一次回镜州,最多春季的时候我们就会回来的。”
“到时候一定到你府上赔罪。”
高仙芝没好气的哼了一句,见小妹表情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罢了罢了。”
“仙敏现在有身孕,徐平安你一定多多看着,若是舟车劳顿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留任何一点情面的!”
徐平安苦笑点头,这世界上也就这么几个男人可以这样呵斥他,而他还得陪笑了。
没办法,都是些长辈。
“你还说,每次都仗着自己身份呵斥夫君,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高县敏狠狠的一跺脚,直接就上马车了。
徐平安尴尬,让魏一将她扶上了马车。
“兄长莫要生气,仙敏怀孕脾气有些不好。”
高仙芝摆了摆手,叹息一声,他这些日子一直都觉得是徐平安抢走了自家小妹。
现在的高仙敏已经不是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给他端茶倒水的少女丫头了,而是徐平安的妻子,即将为人娘了。
“为兄突然得知你们要走的消息,但你们又没有给我通知,所以刚才有些气恼,是不是你们将我当成外人了。”
“若是唐突了,为兄给你赔罪,不要怪罪敏儿。”
说完,徐平安赶紧摆手,他让谁赔罪也不敢让你高仙芝赔罪啊。
连忙道:“嘿嘿,兄长不必如此,此事是我不对在先。”
高仙芝越看他越不爽,像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
哼了一声,心情那叫一个五味杂陈,自己刚刚被自家的小妹给训斥了,而且还摆了脸色。
他心中只好怨恨起了徐平安来了。
看着的眼色透着浓浓的不满,此时他就是兄长了,什么交情都往后面搁。
徐平安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看了看他身后一众亲卫还在不远处赶来。
试探道:“兄长,要不你们就先回去吧?”
“这路程挺远的,到了晚上就不好行路了。”
“急什么!”高仙芝突然又加大声音道:“走,我送送你们,免得有些人又要说他大哥了。”
“这嫁出去的妹妹真就是泼出去的水,现在什么好心都比不上自己那一家子人了唷!”
他的语气显得极为的酸,故意高声说给高仙敏听,表达自己的不满。
徐平安苦笑不得,这就是神威将军吗?
说完,他自顾自的上马,跟在了车队屁股后面。
徐平安没有办法,就任由他送吧,告知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马车中的高仙敏心中忐忑,自小到大她还真不敢这么跟自己大哥说话,今天还摆了脸色。
但她又没表现出什么,毕竟是徐家的人。
再怎么,做也要做给观音婢和鱼幼薇看看。
一路上,徐平安又开始哄着闷闷不乐的高仙敏,她就一脸的歉意,俨然指责自己的大哥,还故意把声音说大,像是在斗气一样。
这一斗,直接让高仙芝没了回去的意思,一路就送着,还不断高声的和徐平安说话,回应着自家小妹。
马车中的众人皆是啼笑皆非,劝解着高仙敏。
……
此刻,小院之中。
人去楼空,唯有几个观音婢曾经的下人守在这里,平日里就打扫打扫卫生就行。
当天空逐渐出现一丝丝阴霾的时候,夜幕降临。
李归尧手捧三尺匣,一人独自行走在风雪之中,面无表情,只是今日的他变得很有目的性。
不像以前那种无欲无求,飘渺无根的样子。
眼神当中甚至带着一点点的锐利,光芒无限,像是一柄出鞘的剑一样,桀骜不驯。
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雪原,来到了扬州城。
现在,天色越发灰暗,风雪呼啸猎猎。
目之所及,皆是严寒。
他穿单薄灰衣,走在雪中毫无违和感,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冷冽,就那么徒步的走上了扬州城头。
“哐当”一声,三尺匣被他放在地上,独自盘腿坐下。
目视远方,似乎是在等人,颇有种决斗的感觉,非常严肃。
最后索性闭上了双眼,像是唱空城计一般独守在此,衣诀飘飘,胡须染雪,太过独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