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远在山脚找到了沈序安,她的身上带着些血迹,是发狂的动物袭击时染上的。
沈序安的攻击和防御一向弱,对此隋远倒是没有意外。知道她没有受伤后,便默默转身走在了前头。
“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嗯。”
沈序安跟在隋远身后,加快了步子,到了山顶,一群翠鸟正盘旋在季念周围。
瞧见沈序安,陈组长脸上带着严厉。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时候,还去添什么乱。
“师叔。”
沈序安有些害怕地靠后,没敢探出脑袋。
师叔一向严肃,虽然疼她,但她这次没打招呼就离开,确实不对。
“走了。”
陈组长拿出一个檀木色木盘,神情严肃,嘴里振振有词。
一道裂缝开始出现,直至可以通过一个成年男人的身躯,已经隐隐可见裂缝之中的景色。
“走!”
陈组长一声令下,靠的最近的隋远率先走了进去,沈序安紧随其后。
季念也抬步走了进去。
陈组长将圆盘收入怀中,快步走了进去。
裂缝很快消散,风越刮越大,直至下起了暴雨。轰隆的雷电不停划破长空,火球穿过云层,坠落在各地,人们惊叫推搡,踩踏,没有人再能冷静,这里似乎陷入了小说中的世界末日。
裴厌带着东西回去的时候,房门虚掩,玻璃窗已经被打破,屋内的布置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他找遍了里里外外,屋里的人不见了。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她总不能是自己一个人离开。裴厌找了许久,最后在她常去的甜品店播放的视频里瞧见了她。
安详的面容,身体覆盖着一层冰雪,置身于一片艳色。
他穿过物体的阻挡,下一刻出现在她身侧。
她的身体已经覆上一层冰雪,轻轻一碰,刺骨的冷透过指尖传入心脏,有一点疼。
他面无表情地触碰她的脸颊,僵硬了。
说了在家里等着,怎么跑那么远?
他的手穿过许舟安的脖颈和膝弯,单膝跪地将人抱了起来。
她明明越来越瘦,却越加重了,纵是他这样大力气,竟也有些使不上劲。
抱着她走在路上,路上的人互相拥挤扭打,争夺着一包食物,也有人抱起摔倒的孩子,一起跑向不远处的屋子。
裴厌周遭围绕着萤火,活物一接触就被烧成了飞灰,因此,他走过的路倒是顺畅。
花南和州市的路程不长,很快他就走到了屋子外。
几个健壮的男女侵占了他们的房屋,并将门紧紧关闭了。
他沉默着,抬脚踢在门上,门被踢破,其他几个人大叫着驱赶裴厌,手里拿着散乱的桌椅台灯。
裴厌瞧见桌子上被吃光的小蛋糕盘子,垂眸看着许舟安。
萤火在几人身上燃烧,不过几秒,屋里只剩下了他一个活物。
他抬脚走进房间,将怀里的人放下,去浴室放了水。
热水器已经不能运作,好在水还是干净的,用萤火热到合适的温度,他出去抱着床上的人走进了浴室。
如果被她知道,他敢这样做,大概又会给他来上几脚吧,或许会把他打的下不来床。那么凶,以后再也打不着他了。
她的身体有了点温度,却在被抱出水擦干后,再次冰冷僵硬。
裴厌拿出一件奶黄色荷叶边裙子为她换上,又穿上了一件抹茶色针织马甲。
收拾好后,他在床边坐下,整理着她的面容。
她的身体不复今晨的活力,一个简单的眉,他怎么也画不好。
窗子飘进了雪花,落在她的脸融化,留下抹不掉的湿润。
雪下的这般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