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心虚的厉害,怕被他看出端倪,只得低下了头。
萧忆安望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萧忆安的近卫提来了食盒进来,向他行礼。
“王爷,您早饭没用,后厨做了些粥和小菜,您现在可要用?”
“放着吧,本王现在没胃口。”
萧忆安收着棋子,随口对那个士兵说。
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用早饭。
这个人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子悠有些气愤。
她加快速度收了棋,走过去打开食盒,将菜和粥都端了出来,摆在桌上。
“王爷你不爱惜自己,也要为外面的数万将士着想,他们的命如今可都握在你的手里。”
还没等他开口,子悠端起粥递到他手里。
“快吃,不吃饭病怎么好。”
萧忆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听了她的话,吃了起来。
子悠拿筷子夹了一块牛肉给他,又夹了些青菜。
“这是你最爱吃的,荤素搭配,才有营养。”
萧忆安意外的抬起头,她怎么知道自己爱吃这道牛肉。
子悠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忙解释道:“我是听厨房人说的。”
萧忆安这才重新吃起了粥。
夜深了,萧忆安的营帐里灯还亮着。
子悠从旁边经过,望着他伏案读书的影子,出了神。
他还是如从前一般,一日都不离书。
那影子高高在上,又如此孤独。
他自小离开亲人,遭逢变故,父母亡故,夫妻反目,如今又为国殚精竭虑,废寝忘食。
多么让人心疼,可她再没有心疼他的资格了。
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治好了他的病,也算两不相欠了。
子悠回到营帐的时候,林达站在门外,手背在后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林副将,有事吗?”子悠问道。
林达将东西往子悠手中一放,故作镇定的说:“给你的。”
说完脸上火辣辣的开溜了。
子悠打开油纸,竟是两块桃花饼。
她心想,萧忆安让林达送桃花饼来,难道是他想起来什么了?
子悠忧心忡忡的挨过了一夜,早晨起来给萧忆安送药。
他一如往常,并不像认出了她。
午饭后,子悠正在熬药,林达不知何时来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们配药熬药。
子悠抬头时,见他正望着自己。
她有些难为情,“林副将,你没事做了吗?”
林达回了神,紧张的结结巴巴。
“那个,小鹿姑娘,桃花饼你吃了吗?好吃的话,我再让师傅给你做。”
“那点心是你送的?”子悠惊讶。
林达挠了挠头,“是,是啊。”
“我不爱吃甜食,以后别做了。”她不留情面的拒了他。
林达仍不死心:“那你爱吃什么啊?你告诉我,我让师傅做。”
子悠叹了口气,应付道:“等我想想,想起来了告诉你,你先忙去吧。”
林达得意的离开了。
顾郎中看着子悠,又指了指林达离开的方向,“陆小姐,他似乎对你很上心。”
子悠连忙摆摆手。
“他,他人不错,对我还挺照顾的。”
“你和他。。。”
“你误会了,他还是个孩子呢。”
顾郎中心里藏着话,点点头。
“说句不该说的,我觉着还是元宝公子跟你更相配,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人都开朗了许多。”
“是吗?”子悠笑笑。
她和元宝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回不去了。
正是因为她对元宝无所求,心无挂碍,才更自在些吧。
“这元宝公子有一段时间没过来江夏了,也不知道他家中的事料理完了没。”顾郎中小声说着。
说起元宝,子悠心中倒是有许多疑惑。
他一介平民怎么会有东珠?还有,南景都隐瞒了她的身份,他又是如何得知她要去和亲?
他虽时常来信,可从来不告诉她自己家地址在何处。
还有,她都忘记问了,这许多年过去了,元宝可成亲了?
北昭皇宫
内务府正在准备皇后的寿宴。
丫鬟们端着果盘、美酒,来来往往。
皇后身边的茉心,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婢女们摆放鲜花和摆件。
今年瓷都为皇后寿辰专门烧制了一个半米高的陶瓷寿桃。
白瓷透亮,上施粉色加了碎金箔的釉面,在光照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活灵活现一个大桃子,宛如真的一样。
皇后对这件寿礼很是看重,命茉心专门摆放在她宫里正厅的案桌上。
来朝拜的嫔妃,命妇们无不赞扬。
晚间皇后宫中开席,妃嫔们、王公大臣、命妇们都已提前落座。
元睿和皇后并肩进入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元睿示意他们都坐下,虽然元睿不喜欢这个皇后,皇家的脸面他还是顾忌的。
元睿举杯:“今日是皇后寿辰,朕与众卿一同敬皇后一杯酒。”
众人起身纷纷举起酒杯:“恭贺皇后娘娘千秋之喜,祝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皇后欢喜的合不拢嘴,举杯说道,“大家客气了,都落座,开席吧。”
宴席开了,众人有的上前去给皇后敬酒说吉祥话,有的离得近的三三两两相互敬酒,一团和气的宴饮着。
后宫又添了一位小皇子和两位小公主。
李淑妃生的大皇子,自己都能上手去抓东西吃了,被他母妃赶忙制止住。
元睿望了望自己的几个孩子,不觉得笑容满面,皇后自是看在眼里,恼在心里。
皇上一年也去不了她宫里两次,她如何能怀的上。
皇后的舅父姜国公酒量是出了名的差,还最爱凑热闹,谁家有宴席都少不了他。
他被身边的人灌着喝了一壶酒后就有点上头了,人飘飘忽忽的,嘴开始把不住门。
他一手端着一杯酒,一手拍着旁边人的背:“元颉老兄,大将军!来,我敬你一杯。”
那人拂开他的手,“国公爷,你醉了,认错人了,大将军还在前线。”
“唔,对对对,大将军出征了。说起喝酒,元颉老兄那可是海量啊,你们谁没被他喝倒过?吴侯你。。。三王爷你。。。”姜国公把身边的人指了一圈。
大家都纷纷点头服输。
姜国公越说越来劲儿:“元颉老兄酒量不减当年,可这领兵打仗可是比年轻时候差的远了,哈哈哈。”
大家听了他的话,纷纷止住了笑,悄悄的瞥着上座的那位。
元睿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给皇后倒了一杯酒,心中有了一丝不悦。
北昭吃了败仗,元颉退兵三十里,丢了王官庄一城。
说起来是多么不光彩的事,就连皇上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姜国公又端起一杯酒朝着上座那位走去,“皇上,老臣敬你一杯,皇上英明神武,真乃少年英杰啊。”
元睿举杯应了他一下,不想和他多说,“国公请落座吧。”
姜国公干了自己杯中之酒,望着皇后开口了,“皇后娘娘老臣就不敬您了,您可别多喝了,您还要伺候皇上,早日怀上嫡子不是?”
皇后察觉皇上已经不悦了,提醒姜国公道:“国公你喝多了,快请落座吧。”
姜国公最不爱听别人说他喝多了,委屈巴巴的说:“我没喝多,皇后娘娘您看看这一个两个都生了皇子,您倒是不着急,老臣都替您急了。”
“放肆。”随着哐的一声,皇上把手中的杯子在桌上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