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逸大半夜才从外面赶到了国营宾馆,不过他并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翻墙顺着一旁的水管,爬了上去。
刘大柱一直没睡,焦急的等在屋里面。
听到动静,连忙把窗户打开,等到周时逸进来,他又把窗户封的死死的。
确定没引起旁的动静,刘大柱赶紧压低了声音,说道:“周知青,咋样了?”
周时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安抚的说道:“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那咱们呢?”
“当然是正常去各大国营厂跑了,我看这边供销社售卖的东西,可比咱们那里齐全多了。
回头你看看有啥需要的,可以给家里带一些回去。
没钱的话,我借你一些!”
刘大柱心急如焚:“哎呀,都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
那供销社里面有啥呀?有没有鲜亮一点的布?俺媳妇儿最近一直想要几尺限量的布做身衣服呢!”
周时逸:.........
你画风转变的还怪快嘞!!
周时逸伸了个懒腰:“有,啥都有,我这边还有一些全国布票,到时候一并给你,你自己去看。
还有跑了一夜,累死了,我要睡觉了。”
刘大柱一听到睡觉二字,也觉得身心疲惫。
哎呀,反正天塌下来,有周知青顶着呢,想通了以后,刘大柱立马躺在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孙伟来到市里以后,觉得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不用再着急忙慌的了。
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黑市,而是踏进了国营宾馆,去找另外两个人。
走进屋里以后,屋内的两个人,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毕竟在一起共事久了,只是一个动作,孙伟便琢磨出了不对劲。
他指了指隔壁的房间:“他们在隔壁?”
寸头男人连连点头,小声的说道:“我们特地开在了他们隔壁,这样有啥动静也都能清楚。”
孙伟眯了眯眼,拉开窗帘往外面看了看,周围寂静一片,就连停在那里的大车,里面都鲜少有司机看守。
他轻轻拉上帘子:“一整晚他们都没出去?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什么人和他们联系?”
寸头男人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八点来钟到的,他们人生地不熟,这地方根本没有认识的人。
不过我倒是听他们向前台打听了几句!”
“打听了什么?”
“就是问各大厂的位置,以及有几个供销社。
我觉得他们是想去跑跑销路!”
有那么一瞬间,寸头男人觉得,他们这样惊慌警惕,有些小题大做。
看这两个蠢货,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有人追踪。
想必把货拿到手里,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孙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哪怕身子累的很,精神也异常紧张兴奋。
只要把这两个人拿下,最起码十年内,司机圈没人敢来招惹他。
也能让黑市这边的人看清楚他的价值,孙伟野心勃勃的想要进军黑市。
一直苦于没有门路,倒不是说没有门路,而是在黑市这些小头头们看来,司机们就是给他们供货的!
想要爬上和他们一样的位置,那不是狗要骑在头上吗?
孙伟大致算了算,这辆卡车上的货,至少有六七千罐子。
说不准还有上万罐呢,只要拿下,这可是将近两万块钱。
放在哪个黑市,都是一块漂亮的敲门砖了。
孙伟越想越兴奋,到最后直接不睡了,穿着衣服走了出去。
他率先去的就是自己经常去的黑市,四处扫视了一圈,这个时间的黑市已经忙活了起来。
如果他能够在这处站稳位置,凭借他手中的司机资源,这老大也不是做不得!
孙伟唇角扯出一个笑容,又抬脚走向另一个黑市看了看。
他在心中琢磨着:南市和西市相比,西市的生意要好一些。
不过听说西市的头头不是个善茬,他平时和人接触也都是北市的人。
而东市,听说老大主管那边,如此一来,西市,东市和北市,都是动不得的。
只有南市好拿捏一些........
孙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哪里还用得着这样,费死费活的跑车?
直接躺在黑市里面,就能赚钱!!
越想越兴奋,孙伟只觉得自己身子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回去的路上,甚至哼起了小曲!
甚至都没有发现身后跟了人!
一个矮个子男人目送着孙伟进了国营宾馆以后,便快速转身离开。
一股脑的钻进了北市里面,一个光头男人正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人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李哥,看来这个消息并不假,孙伟不仅往南市跑了,还往西市去了一趟。”
光头男人气的破口大骂:“这个孙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哪次和咱们做交易,我没有给他高价?
竟然还想着和南市西市的人合作,他难道不知道?这两个人卯足了劲往上爬,就想着把我北市踩在脚底下吗?”
小个子男人大气都不敢出,别看光头男人肥头大耳,笑起来和弥勒佛佛一样。
其实骨子里狠着呢!
等到光头男人发泄完毕,小个子男人才说道:“孙伟半个月前才来咱们这里,估计不知道你与西市那边的竞争!”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把光头男人气得,连踹了一旁的小凳子好几下:“咱们的纷争一个月前就起来了。
老大已经说了,谁如果有能力,就把隔壁县城的一个黑市交给他。
我不信孙伟没听到一点动静,这个王八犊子,是不是看我们北市没有潜力?
才想着去和另外两个黑市合作?
我操他妈的,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光头男人越说越气,恨不得直接把孙伟暴打一顿。
旁边的矮个子男人心中有些无语,这李哥,要手段有手段,脑子也有,就有一点不好,太碎嘴子!
有的时候,别人刚说一句话,他自己就脑补出无数事情来。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说话了,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又不对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