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还不亮,李云洲便被媳妇叫起,摸着黑往宫里赶去。
新年第一天,朝廷要举行元日大朝会。朝臣们给陛下拜年,而陛下要大宴臣子。
魏茯苓恭敬的站在那里,不少官员从她身边经过,都会很客气的朝她打个招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会马上微笑还礼。
没人觉得她一个小姑娘站在凤阁的门口,有什么不妥。
作为一个罪臣的后人,能被女帝信任且留在身边,她付出了很多。
而这被陛下改名为凤阁的中书省,就是她的立身之本。
门内的争吵声时不时地传出,且越来越清晰。
她知道,里面这些大人们吵起来了。
争吵声中不时夹杂的名字,让她提起了兴趣,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
……
“你们说这大过年的,李院使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过分……”一个比较激动的声音接过话去,“何止是过分,简直就是强盗行径!”
“没错!除夕夜,不在家好好过年,一晚上抓了七位大臣,还是夜里入室掳人,说他强盗都是轻的。”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此言差矣!”一个年轻的声音,表示了反对。
“深夜入室拿人,确实让人诟病。不过人家门口的公示栏上,清清楚楚的写明白了,这几人的罪行。韩尚书……说人是强盗,未免有些过了。”
韩尚书冷冷笑道:“平镜司以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为何在都察院参奏之后,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这里面恐怕有排除异己的影子。”
“排除异己?那为什么不对都察院下手?毕竟是都察院参奏的。”年轻人显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他冷冷的说道:“国子监司业顾本道,和都察院有什么关系,抓他怎么排除异己?”
韩尚书一时语塞,顿了顿后说道:“那是因为陛下没给平镜司查都察院的权利,你以为他李云洲不想查吗?他就是个疯子,早晚会把满朝上下抓遍的!”
年轻人嗤笑道:“韩尚书且放宽心,平镜司的权限,只在三品以下。”
这话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韩尚书黑下了脸,愤怒道:“荒谬绝伦!平镜司早晚会毁在他手里!”
头前那个声音,有不急不躁的响了起来,“韩尚书莫要动怒,小罗你也少说两句。他平镜司只能查案,怎么判,还得经过大理寺不是?再说了,这事最终还得陛下点头才行,我们在此争论不休,完全没有意义。”
被叫做小罗的年轻人,还挺给说和之人面子,收了怒气淡淡说道:“平镜司的事务,是陛下亲理,小子可不敢掺和。”
韩尚书依然怒气冲,不依不饶道:“这事我们得上个折子,不能让平镜司如此目无王法,肆意妄为。”
……
……
魏茯苓守在外面,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出了一张英气的面孔。
心中却在想着,陛下英明神武,所做安排皆有神妙,岂是你们这些书呆子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