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宵默默放下手里的筷子,抿了抿唇对上姜含影看过来的眼睛,“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被他这么一问,姜含影当即控诉出声:“我记得你吃我甜筒!”
李承宵听到这么个回答,就知道她是从哪开始断片的了。
到后面坐车回来,再到喝醒酒汤时候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怕是都不记得了。
对吃的倒是记得那叫一个牢!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点郁闷。
“不是你问我要不要吃?”
“我就是意思一下,你还真吃!”
“等送你回去的时候路过卖甜筒的店还你一个。”
“这还差不多,那我还要昨天那个味道的,是什么味道来着?”
“……哈密瓜。”
他昨天吃剩下那半个甜筒的时候还真没尝出来是什么口味,只觉得冰凉,还是后面……
“对,就这个味道,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李承宵闭了闭眼,“嗯。”并快速动手往她碗里夹了一个小笼包,“吃饭!”
姜含影这才住嘴咬住小笼包,吃完又想起来:“你还没说你嘴巴怎么磕成这样了?”
李承宵:“……”
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众人:“……”
还挺执着!
李京墨这会都有点同情自家弟弟了,这帮忙喂个解酒汤,被咬了一口不说,咬人的那个还直接断片了!
这运气,简直了!
现在还要面对罪魁祸首一无所知一脸真诚的关心……
弟呀,哥懂你!
李承宵直接无视了他哥充满同情的眼神波,含糊回道:“不小心磕到的,好好吃饭少说话。”说着又递过去一根油条。
力求用吃的暂时堵住姜含影那张嘴。
姜含影接过油条啃了一口,如愿暂时闭嘴。
于是饭桌秒变投喂现场。
每每刚吃完跟前的吃食,不用她去拿,新的吃食就已经被便宜主人递到面前了。
吃饱喝足,姜含影接过林双双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抬眸就对上了祝蘅笑眯眯看过来的眼睛。
“吃饱了?”
“嗯。”
姜含影看看她,再看看一旁的阙秉尘,最后又在阙知云脸上转了转。
一家三口么,不对,加上去山上看守石胎的阙知山,这应该是一家四口!
祝蘅见状,没等小辈开口,就干脆利落地自我介绍道:“我是知山和知云的妈妈,姓祝,祝蘅,这是他们爸,阙秉尘,我们俩昨天下午到的。你跟束珩一块叫我蘅姨吧,可好?”
“蘅姨。”见阙秉尘也看过来,姜含影又补了一声,“阙叔叔。我是姜含影。”
祝蘅应了一声:“我昨天还说着想见见你来着,没想到晚上这就见到了。只不过你当时喝醉了,怕是不记得。”
“我喝醉了?”姜含影闻言瞪大眼睛。
坐在桌前还没离开的众人:“……”
敢情不止是断片了,还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喝醉了!
“你昨天晚上在杀青宴上喝了多少?”
“我没数。”
那就是应该不少。
“怎么会喝这么多?”
“喝着喝着就喝完了。等等,”说到杀青宴,姜含影这才想起来她还捡了个人回来,扭头四下看了眼,“那个越灼呢?”
阙陆指了指诊室方向,“还在那屋睡着没醒过来呢。”
“还发烧吗?”
“见鬼的发烧,不是觉得热就都是发烧好不好,他那是中了药。”
“中了什么药?”
“咳,就那种会让人全身发热的药,现在已经没事了。”\t阙陆含糊着回答完,还是有点好奇李承宵昨天猜的对不对,“你跟这个越灼,是怎么碰上的?”
“他本来在隔壁包厢,我出去上厕所回来,路过门口闻见了血腥味……”
等姜含影把昨天的经过说完,阙陆默默朝好友竖了竖大拇指。
猜得还挺准。
或者还要说够了解姜含影这人。
“等人醒了你打算怎么办?”
姜含影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便宜主人,“他长了脚,会自己走哇。”
李承宵:“……”
好像问了个蠢问题。
正说着人呢,诊室那边刚好有了动静。
小孩穿着一身印着小熊图案睡得有些皱巴巴的睡衣,顶着一头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乱糟糟呆毛从屋里跑了出来。
姜含影扭头看见他,挑挑眉,“醒得还挺快!”
阙陆正要叫小孩跑慢点,听见姜含影这话下意识就扭头朝她看过去。
“小孩醒过来你怎么都不惊讶?”
“我干嘛要惊讶?”
李承宵看了眼桌上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早餐,这回是真的没吃的拿来堵嘴了!
“醒,醒!”
“你上次过来的时候小孩都已经……”还没等阙陆说完,就听见小孩扯着还没好全的嗓子说出来的两个字,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说躺在里头的人醒了?”
小孩忙用力点点头。
阙陆这下也顾不得好奇姜含影为什么对小孩的飞速转好一点都不惊讶了,起身就朝诊室走去。
姜含影正要起身也跟过去看看,手背被小心翼翼碰了碰,低头就对上了小孩眼巴巴看过来的眼睛。
“干什么?”
“谢,谢!”
这俩字一出,李承宵眉心就是一跳。
好在阙陆已经走到诊室门口了,只不过,他忙扭头看向他哥。
李京墨正看着对姜含影说谢谢的小孩若有所思。
小孩昨天下午才将将醒过来,昨晚上姜含影过来的时候又已经睡下了,到这会才是醒来后第一次见到姜含影的面。
那这声称得上郑重的‘谢谢’又是怎么来的呢?
“哥。”
“嗯?”
“你跟阙陆一块接的诊,不去诊室看看吗?”
“走,一块去看看。”
等大部队踏进诊室,越灼已经把衣服都给穿好了。
这会正坐在病床上端着个一次性杯子喝水。
猛地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一口气差点呛进嗓子眼。
“咳咳,”咳得脸皮微红,他求助地看向在场唯一一个熟悉的人,“姐姐……”
“好了?”
“嗯,不热了也不难受了,谢谢姐姐代我来看医生。”
“你把医药费给你旁边那位就行,我没帮你付。”
姜含影这话一落,越灼摸了摸身上的口袋,脸皮当场更红了一层,“我,我没钱,我能打工还债吗?”
阙陆:“……”
这话难道不应该对着他说吗?
他才是债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