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王颀将军回报,他已经打退了蜀军的进攻,但眼下蜀军已经开始围着小槐里,构筑栅栏和壁垒,开始围城。”
“围城?重兵囤于坚城之下,乃是兵法大忌。姜维会犯这样的错误吗?”,邓艾显然不是很相信这样的情报来源。
“攻城的不是姜维的人马,是诸葛瞻统领的。”
邓艾闻言更觉得不对了:“如此攻坚的计划,姜维不来执行?他是生病了?还是家里死人了?有没有探子的最新消息?”
“父亲,这个并没有最新的消息,您是担心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邓艾看了看地图,眼睛一皱,指向了槐里:“如果,姜维并没有留在后方,而是另率一支人马,绕过小槐里,取道蒙阳坡,包围槐里,那么会怎么样?”
邓忠一惊,赶紧道:“父亲,这有可能吗?汉军的人马数量,能支撑他们这么打吗?包围大小槐里,至少需要五万人马,这样一来,要是贾将军和陈都督再率兵前来,他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邓艾摇摇头:“忠儿,别忘了,利用合力的栅栏以及壁垒,就可以利用地形地利,用少量兵马,包围城池,姜维和诸葛瞻都善于此道,尤其是诸葛瞻那厮,若是如此的话,他们少说也能匀出来两万人马,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这……那父亲,您打算怎么办?”
“为父带领部分人马跳出去,在外围寻找机会,攻击蜀军的弱点,槐里城为父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守住!”,邓艾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父亲,眼下城中真正能跟随您机动的,左不过三千人马,粮草军械都还有些不足,您带到外面,也只能游击一个月时间,要是一旦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反而会被困死,您一定要三思啊!”,邓忠还是认为父亲的战术太过冒险了:“姜维和诸葛瞻都是用兵老手,运粮屯粮之处,又岂能没有准备?”
“要是让姜维他们堵在城里才是真正吃不了兜着走了。”,邓艾叹了口气:“眼下,为父在外游击,与城中兵马形成犄角之势,相互依存,才是更好的方式。”
“这……可……要不孩儿去吧?”
“不可,你没有那样的经验吗,镇不住这些部下的。”,邓艾笑了笑:“放心吧,为父纵然不能成功,自保也是足够的,你在城中,反而要小心啊。”
“父亲……”
而在长安城,陈骞终于接到了关于新平郡的战报。
“陈都督,不好了,新平郡传来消息,漆县被蜀军攻克,太守杨骏等人生死不明。”
“什么?”,陈骞大吃一惊,新平郡失守,意味着汉军可以沿着泾水直接扑向长安城:“槐里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也不是很妙,蜀军强攻小槐里两日不小,于是构筑壁垒,包围了大小槐里二城,现在内外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两座城池内部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
陈骞皱了皱眉:“你去叫贾将军过来,眼下这个情况,要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了。”
很快,贾充也被叫了过来,但听完陈骞的情报之后,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陈都督,眼下,就是我们两个,建功立业的时候了!”,贾充满满的自信。“现在蜀军要包围两座槐里城,手上富余的兵力肯定不多了,我们手中还有三万人马,可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吸引槐里蜀军的注意力,一路取异道会于槐里,内外夹击,蜀军必败!然后挥师北上,击破新平郡的蜀军。”
陈骞直接给整无语了,这要是打仗拼的是嘴皮子,那贾充一定是最厉害的那一档,问题他不是这么算的啊?!
“公闾啊,主要是前线那边,蜀军防备甚严,咱们想要打探消息,都很不容易,这前线态势不明,贸然出兵,实在是不妥啊。”
“还需要打探吗?”,贾充倒是觉得陈骞太过谨慎,“当年关羽带着数万兵马,一口气包围了樊城和襄阳,贪多嚼不烂,最后兵败身死,什么都没有捞到。现在姜维和诸葛瞻不过是步其后尘罢了!”
“啊这?”,陈骞给整蒙了,襄樊之战那情况完全不一样啊,关羽先后跟曹仁、于禁拼杀,后面是堆了徐晃等人全力一击,才堪堪击退了他,要不是孙权背刺,汉水以南的襄阳陷落都是迟早的事情,这贾充怎么想当然地在指挥军队呢?
“贾将军,那你打算如何进军?”
“我看了看地图,这槐里东北有一个胡空谷,道路虽然有些难行,但也算是长安去往槐里的捷径,我亲自带领两万人出兵!”,贾充笑了笑,享受着自己挥斥方遒的感觉,十分痛快。
陈骞有些头大,这贾充看上去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但人家实际调兵权力比自己大,真要阻止,看这样子多少也是不会听的主。
“既然贾将军决心已定,那我这边就调兵给你吧,不过沿途道路不易行走,还请将军你谨慎行事。”,陈骞还是叮嘱了一番。
很快,贾充点齐人马,陈骞还将之前跑回来的王韬调拨给他随行,作为向导。
贾充亲自带着两万人马,准备进入胡空谷,随军的王韬还是提醒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要谨慎一些?先派人入山谷刺探一番吧,要是蜀军在里面有埋伏的话……”
“你以为本将军还需要你提醒吗?早就已经派人打探过了,并没有蜀军埋伏,你就放心吧!”,贾充对于王韬的担忧十分不满:“莫非以为我不知兵?”
“将军恕罪,属下并无此意……”,王韬无奈叹气,贾充虽然说已经做了探查,但自己还是心里头有些不放心,总担心会有什么事情,有些烦闷的他,又看向了天空,却是立刻瞠目结舌。
白虹贯日……
“贾将军,您看太阳,这是白虹贯日的景象,日有晕,围中赤外青,其占为兵起,咱们进军还是要谨慎行事啊!”
贾充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却跟王韬起了不一样的情绪:“当年聂政刺韩傀,便是天降异象,如今我大魏得此天象,更能说明此次迎战蜀军,必定大获全胜!”
“啊?!”,王韬哭笑不得,天象还能这么解读的吗?他这是什么鬼运气摊上了这么个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