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还没走的时候,教委的邹主任和张会计,又来看望老夫子,卑躬屈膝。
老夫子躺在床上,张着嘴喘息,说道:“东湾小学不恢复,我老头子……死不瞑目!”
邹主任拉着振华出门,求饶似地说道:“振华村长,你行行好,帮我们劝劝老夫子吧!”
振华掏出香烟,给邹主任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叹气道:“邹主任,你也行行好,帮帮我们东湾村的孩子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老夫子的面子上,行不行?一个老人家,不图一分钱,为了孩子,不惜把自己的老命搭上,您说,值不值得你感动?”
邹主任叹气:“我没有决定权啊!”
振华想发火,又忍住了,笑道:“那行,你把老夫子带去县局,让老夫子去跟县局领导说。”
“这不是刁难我吗?我是干部,不符合程序的事,不能干!”邹主任翻白眼,又气呼呼地说道:“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县局反映。县局同意了,我绝对没意见,大力支持你们!”
振华一笑,回到病房里告知老夫子。
第二天一早,振华打扮打扮,把自己收拾的精神利索,跟着邹主任一起去县里的教育局。
局里领导很耐心地听完了振华的诉求,又听取了邹主任的汇报,说道:“我们局里调查一下这个事,讨论讨论,三天之后,给你通知。”
振华道谢,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三日之后,县局的意见下来了,东湾小学不能完全恢复,但是,作为河东乡中心小学的一个教学点,下学期,重新开设一二三年纪!
至于教师,则由东湾村从地方上招聘民办教师,工资每月二百一十块,由乡教委负责解决。
老夫子终于开心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振华有些高兴,又有些头痛,因为村里要负责招牌民办教师。
乡教委只给了三个名额,说只能负担这三个老师的工资。
振华和老夫子葛守道等人开会商量了一下,敲定了几个人选,委托老夫子去考察,并且询问备选者的意思。毕竟每月二百一,这工资不算高。
备选人之中,包括齐磊的妹妹齐红霞。红霞初中毕业,今年十八岁。
距离秋季开学还有两个月,老夫子却立刻行动,迅速敲定了三名老师,请振华和村里定夺。
振华和葛守道都没意见,也尊重老夫子的决定。
于是,东湾村又多了三个民办教师,其中包括齐红霞。
振华又私下找了田开芳老师,请她对这三个女孩子,简单培训一下。这时候的田开芳,已经是中心小学的校长了,也面临退休。她是东湾村的人,事关家乡的教育事业,自然也不推辞,一口答应了。
九月一日,东湾小学复课,再一次响起了读书声。
那些低年级的孩子们,终于免去了每日奔波之苦。
老夫子喜笑颜开,每日里拄着拐杖,在学校前后转来转去。
然而,振华却感觉有些凄凉。三个年级,一共只有五十个学生。这个教学点,又可以维持多久?
同时,四五六年纪的孩子,依旧还在乡中心小学读书,每天还要走很远的路,还是很辛苦。
振华在思考,在谋划,召集村干部会议,跟乡里要资金,去县里跑门路,准备年后修路,把通向镇上的土马路,修成砂石路!
村干部会议上,葛守道苦笑道:“振华的想法,我很支持啊,可是钱从哪里来?这条路太长了,如果是一里路二里路,我们还可以集资修一修。这五里长的土路,修起来要多少钱?算过没有?”
作为村书记,葛守道自然也想做些事。
而且,他这一届之后,也退休了,想留个名。
蔡兴美也摇头:“乡里已经明确答复了,不会拨款下来的。靠着村里集资,不可能修起来。”
何乃亮也说道:“就是啊,河东乡这么大,还没有哪个村子修路的。全乡都没有先例,我们去要钱,肯定要不来。”。
振华坚持己见,说道:“万事开头难。我觉得,只要我们开个头,后面的事情就好办。或者说,我们每年修一点,慢慢修,总比现在好。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嘛。”
葛守道想了想,问道:“你有具体的工作思路吗?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