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站在李沐旁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脑子在李沐跟齐灵接通电话并且说出那一番言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了。
张胜明明记得自己全程都盯着李沐，似乎也没有见到李沐给齐晨下药啊。
但是，李沐说了，应该大概率就下了吧？
太狠了，李沐实在是太狠了。
难怪李沐在刚刚说要玩一把大的，目前看来李沐是真的打算玩些狠的。
只是，张胜依旧在担心这个李沐会不会变得跟之前的“原李沐”一样，从而滥杀无辜。
张胜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他现在思考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不然一会儿直接问李沐。
张胜抬头，发现这条巷子里本身杀红眼的人此刻大多数都跪倒在地上，有的捂住自己的裆部、有的则是捂着自己的头在地上哀嚎、还有更离谱的捂着自己断掉的手臂。
“哎，这里怎么一下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数，不会有警察真的来了吧。”
当张胜抬头时，发现李沐一个走在巷道中央。
周围所有人都给他让路，似乎是在忌惮李沐手中那柄染血的斧子。
光洒在巷道上，给李沐铺出了一条阳光大道。
张胜不由得一愣，他就一会没有看向李沐，结果李沐就顺手把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收拾了？
这到底是什么变态。
张胜一个闪现，出现在李沐身后，满脸都是惊叹。
“李沐，你这也太猛了吧，我还在思考一些事情呢，结果你就三下五除二将这里的人全给收拾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李沐摇了摇头，目光直视前方，停顿片刻后，便扫视一圈周围有些虎视眈眈但偏偏非常忌惮的人。
他朝着身后的张胜看了一眼。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何琪他们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到了，而酒店里的人大概率是会被齐灵的人护着的。”
“齐灵不敢拿她弟弟的命来赌的，齐灵谁敢违背，唯独她弟弟的命是底线，她现在估摸着都在想这么弄死我了。”
李沐对齐灵的人物形象刻画，从见到的第一面就已经刻画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沐非常笃定，只要刚刚那通电话接通了，齐灵就一定会出手。
什么事情齐灵可能都会赌一手，但唯独她的弟弟不会，毕竟这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哦，齐灵还有在乎的亲人？那就说明齐灵还有一点人性。
张胜听见了李沐对齐灵的评价，不由得嘀咕了一声。
“齐灵是还有人性，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李沐听见这话之后，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人性，李沐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现在是否还拥有。
不过稍微一细想，自己应该是还有一点点的人性的，不过人性不多，自己仅存的人性应该是靠自己那微乎其微的道德底线支撑。
张胜跟在李沐身后，感受着李沐心中所想，没有反驳。
“走吧，咱们现在能够去哪里待着，主要是咱们虽然有钱，但是大部分酒店入住都是需要身份证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靠，我们不会真的要住天桥吧……”
“我活到现在都没有住过天桥底下，我们应该不至于这么惨吧？”
张胜有些破防。早知道他就劝李沐不要那么快打破这个关系了，至少再演绎一下，还不用住桥底下。
李沐没有立刻搭理张胜，而是出去后，打了辆出租车，紧接着让司机开到附近的一个公园。
公园很大，同时也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李沐随便找了一处长椅，先是坐在上面休息一会儿。
“别急，谁跟你说我们需要住在桥洞底下的，其实我们还可以住在公园的厕所附近。”
李沐看着张胜，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关键是，张胜还真的顺着李沐的眼神朝着公园的厕所望去，就这么一眼，张胜就否定了这个决定。
这个厕所一看就是建造了十几年的，住进去一晚上不得被熏死啊？那还不如直接自首了算了。
反正他们是精神病，最多就被关进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的环境怎么看都应该比这里好上不少。
与其在这受大罪，不如找个受小一点罪的地方。
张胜将自己的一肚子牢骚给发完，李沐却是坐在旁边吹着风，听着张胜逼逼叨叨的话不由得笑了。
李沐莫名的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
“我都不知道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肯定就是随便开个玩笑，还能够跟你说真的住厕所里？”
“你能接受我还不能接受呢！”
“毕竟到头来是我住，你只是一个灵魂，觉得自己的身体遭受了践踏，但我是真的要实打实的经历这一切，我肯定不能接受。”
李沐还以为张胜一开始能明白自己是在瞎说。
现在倒好，这张胜还真的看不明白……
的确，李沐承认，还是自己高估张胜了。
对于李沐对自己的侮辱，张胜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不过他的内心却是觉得李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自己最多是看着这一切，但是李沐要亲身经历，这样想想……似乎也蛮不错的？
李沐看着张胜独自思考思考着开始偷笑，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又蹦出了什么不正常的想法。
李沐也懒得管，他在复盘这两天的一切。
他其实很好奇，自己是在哪一步开始失忆的，他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很混乱。
从看见猫眼有个摄像头，然后自己稀里糊涂的跟齐灵打完电话后，又出现在了房间了。
但是，李沐倒是记得自己当时是一直站在猫眼前面观察的。（先前，李沐在打完电话之后直接出现了酒店的房间里面。）
这是李沐觉得第一个较为奇怪的点，也是他记忆里的第一个断点。
至于后续的记忆……
李沐就更不必多说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前文不对马嘴的，说明在这个阶段，自己与“原李沐”总是来来回回的切换。
也正是李沐忽然看着楼底下血染成一片，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一开始的确是想做成一番大事，当时他的大事根本就和死人没有什么关系。
他所说的大事，是针对于梁教授与陈沫之间的，这玩意跟楼下的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说了，李沐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用普通人的命来给自己铺路。
无论如何，这是违反了他底线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沐也是觉得有些无语，他明明之前在和张胜交流的时候，分享过自己的底线。
张胜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底线是在哪个地方。
那么，当看见楼下有大量无辜人死亡的时候，张胜就应该反应过来了。结果倒好，张胜还乐呵乐呵的跟人家交流。
要不是最后“原李沐”受不了了，直接用着犀利的眼神看向张胜，而张胜估摸着也是感受到“原李沐”的杀意，最终才醒过来。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时候都要出事了，这才幡然醒悟。
想到这里，李沐非常鄙视的看了一眼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