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是又累又饿又烦，所以对那个乱跑的三侄子和小侄女愈发的不喜。
她摆了摆手，吩咐道：“不管他们了，大丫你一会多炒个鸡蛋，炒的嫩一点，少放点葱。”
牛蛋下意识地抬头瞄了秦心蕊一眼，赶在他姐姐开口之前说道：“奶奶把鸡蛋收起来了，四姐姐不知道放在哪的。今天晚上先将就吃点吧。”
大丫垂着眼睛压着手上地玉米面团贴在铁锅边上，没有出声。
秦心蕊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大步走进厨房，从粮食柜的最上层抽出鸡蛋框子。
她端着鸡蛋筐子在大丫牛蛋面前晃了晃。
大丫两人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
秦心蕊冷笑一声，从筐子里拿出八个鸡蛋放进碗里，讽刺道：“年纪小，算计倒不少。我怎么着也算是你长辈，长辈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
“你——”
大丫迅速伸出手按着牛蛋的头把他推回去。
即使她站在板凳上也才刚刚到秦心蕊胸口间，但她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睛不躲不闪的看着秦心蕊。
“小姑说的是什么话，我和牛蛋年纪小，不清楚家里的粮食在哪也是很正常的。”她伸过手端过装着鸡蛋的碗，“小姑想吃鸡蛋，侄女这就给做。”
“四姐。”牛蛋看着碗里的鸡蛋不乐意的喊了声。
“没事，多做点温着，奶奶和我娘一会回家也能吃。”
牛蛋对着秦心蕊翻了个白眼，便闭上了嘴安静的烧火。
秦心蕊才不管那些，盯着大丫把鸡蛋打好后，她就急着去洗洗脸洗洗手喝口水歇一歇。
*
狗蛋和小丫这几天一直没回家，问了村里人，村里人也没见。
大丫估计她狗蛋哥领着小丫妹妹去找奶奶去了，所以这几天她领着牛蛋在村口天天从白天等到黑夜。
两个人这一等，就等了五天。
等到装着驴蛋、羊蛋的棺材进了村。
众人分成两批，一批把棺材送入祠堂，一批将重伤的秦大伯和虚弱的秦伯娘秦大嫂送回家去。
秦二哥跟着去了祠堂，送走村里人后，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祠堂里摸着那两个侄儿的棺材痛不欲生。
“保家哥出事了！！”
一个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进祠堂。
秦保家擦了擦眼泪，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出什么事了。”
来人看着秦保家眼眶通红的样子，有些迟疑。
秦保家一愣，“是不是我爹娘出事了？”
他不舍得摸了棺材一把，转身越过青年大步走出祠堂。
青年一看，赶忙喊道：“保家哥，你家狗蛋和小丫的尸体在水里发现了！”
秦保家身子一震，僵直了身子动弹不得。
青年点了点头，有些不忍，“是真的，大丫说狗蛋和小丫已经好几天没见人了，她以为是跟着我们一起去了。”
青年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一细问，发现了不对。狗蛋和小丫没跟我们一起，然后村里人去找，结果在水里找到了……已经泡了好几天……了”
秦二哥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地往家里去。
还没到家门口，他就听到了他媳妇悲痛欲绝的哭声。
众人见是他，赶紧给他让出路来。
秦保家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家门口那两块白布裹成的人团。
她娘头发花白两眼无神地呆傻的看着那两团人形。
他媳妇跪在地上一声一声绝望地喊着狗蛋、小丫的名字。
秦大嫂则是疯了一样厮打着秦心蕊。
秦保家越往前走，脸色越苍白。
等到了孩子们面前，他再也站不住的倒在地上。
“保家——”
“保家哥——”
“你撑住啊！！撑住！！你大哥不在，现在家里就靠你了！！保家！！保家！！”
秦二哥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
“孩子，孩子——赫赫——我家——”秦保家伸着手指着地上的人形，断断续续的吐着字。
一旁的同龄人看着他这副样子，手立马掐上他的人中，同时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道：“保家！！保家你别吓我啊，你可不能倒啊。”
秦保家的眼睛都要滴出血来。
他挥开人扑到白布前，颤抖着手就要把白布掀开。
众人一看，四五个小青年快速地扑过去，拦住他的动作。
一旁的族老敲着拐杖，痛心道：“保家，你想让你孩子走的不安稳吗！？”
闻言，秦保家无力地垂下了手。
几个青年慢慢的松开他，往后退了退。
“唉——”族老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叹了一口气，问道：“棺材弄来了吗？”
“弄来了。”跟在他后面的中年人小声的回道。
族老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秦二哥的肩：“保家啊，让孩子们去祠堂吧。”
“啊哈啊啊啊——不行，谁都不准动我的孩子！！啊啊哈啊啊啊——”
秦二嫂披散着头发，长着手跪在尸体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众人。
秦保家跪行几步，将秦二嫂紧紧抱在怀里，“媳妇，不哭了。”
秦保家话一落，秦二嫂伸着手劈头盖脸的挠着他的脸，“你怎么当爹的，你怎么当爹的！！！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秦保家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发泄着情绪，他挥了挥手。
一旁的青年人身披上早已准备好的红布，走上前去将两个孩子慢慢抱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放下！！放下！！”
秦二哥将秦二嫂死死抱在怀里，瞪大眼睛看着族人将两个孩子慢慢的抱进棺材里。
“啊啊啊啊！”
*
等人都散尽了，秦心蕊也没留下，她捂着领凌乱的头发骂骂嘞嘞的爬上坝子。
等着身后的人安静的进了院子，她一脚又将人踹了出去。
秦野捂着肚子，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秦心蕊捡起地上的棍子，上下打量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你好好的，驴蛋和羊蛋却出了事。”
秦野慢慢的往后退。
秦心蕊也不指望他回答，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
世界实意识这是在躲着她呢，所以不管她怎么找，怎么喊，世界意识就是不出现。
她用木棍敲击着地面，心想。
如果她要是把秦野打死的话，世界意识是不是就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