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比如朝露。
美酒对弈,一大快事!”
陆长风感慨一下,放下一颗白子在棋盘上。
“叮!”
一声脆响,宛如仙音,恰似晨钟,在静谧而生气勃勃的山顶上回荡。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第二天日出,朝霞飞舞,彩云密布。
元气含芳,竹林垂露。
阳光照耀在苍松翠柏上闪烁金光,松树下三个剪影宛如老僧入定,坐隐忘忧。
坐隐,
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对弈的构思与计算中,
让人忘记时间、忘记俗尘,自然也忘记一切烦恼。
“啊!”
鹿纯儿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噗……”
“噗……”
陆长风与江小石双双吐血,血溅棋盘三尺。
当然没有那么夸张。
不过正在“坐隐”的人,就像闭关入定一样,最忌被人打搅。
鹿纯儿一声大叫,就像清晨的号角,不说惊天动地,却也惊心动魄,如果不是陆长风与江小石定力够强,不吐血三升才怪。
在此必须介绍一下围棋史上的“吐血名局”。
因为,
当时就是对弈双方就大斜定式连续战斗了四天,其中一个天才棋手战败后血溅棋盘之后身亡。
他的名字叫做“赤星因彻”。
与他对弈的棋手大名叫“丈和”。
这充分说明了围棋的残酷性。
现在的棋手不需要拿性命相搏,但是也很难看到那些围棋史上璀璨夺目的天才大棋士。
“哒哒哒!”
鹿纯儿醒来之后伸伸懒腰,然后开始跑步。
不多时,从山上跑到山下,在从山下跑回山顶,然后弯腰踢腿做“体操”。
“鹿丫头,你就不能安静点?没看见对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吗?”
忽帝终于忍受不了鹿纯儿的闹腾,走过来背着手板着脸训斥。
“我打,打打打……”
鹿纯儿把忽帝宽厚的胸膛当沙袋打,双手挥舞,一连打了几百拳。
忽帝背着手巍然不动,任由鹿纯儿在他身上撒野。
看来,俩人的“健身运动”不是一天两天了,双方都配合默契。
“大魔头,喝醉的滋味你尝过吗?本小姐不活动活动一下,浑身难受啊!
对了,他们下完没有?”
鹿纯儿收拳吐气,总算正常起来。
“哪有那么快?主要是你师父太磨叽了,一步棋考虑半天。
江小石根本就不用考虑,你师父一落子,江小就紧接着下子。
如此看来,陆老头输面大啊!”
忽帝说到这里与鹿纯儿一起看了陆长风一眼,然后都收回目光。
“输就输呗!不就是一个斩仙葫芦吗?我师傅好东西大把啊!”
鹿纯儿了看到陆长风面色凝重,白眉一抖一抖的,知道他这是遇到难题了,有点为师父不值当。
忽帝微微一笑,心想你一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斩仙葫芦可是先天法宝,全世界也没有十件与之相提并论的好东西。
祭出斩仙葫芦,必然人头落地,几乎没有什么大仙可以抵挡,这样的绝世大杀器落入谁家,可是关系到仙界平衡的大事件,陆老头能轻易交出来?
不过既然陆长风拿出了斩仙葫芦当做赌资,自然有他的考虑。
说不定天道使然,要让江小石成为斩仙葫芦的新主人也不是不可能。
“鹿丫头,你师父输了,不仅仅是输了他的斩仙葫芦,本座的盘古斧也输给了江小石,你就一点不担心?”忽帝微笑着试探一下。
“输就输呗!一把破斧头放在这里几万年了有什么用?”
鹿纯儿看得挺开。
“咳咳!你不知道一旦盘古斧被江小石带离这里,缥缈幻境就不复存在吗?”忽帝一脸惊讶的问。
如果说缥缈幻境是一个大型阵法的话,盘古斧就是阵眼。
阵眼不存在,阵法自然就消失了。
“那不是大大的好事吗?我们三人一直在这里呆了几万年,憋都要憋死了!
大魔头你快点把盘古斧给江小石吧!我好想去外面看看啊!”
鹿纯儿听了眉开眼笑,拍手叫好。
“咦?好你个鹿丫头,一觉醒来就向着江小石了,一点都不心疼你师父的斩仙葫芦与我的盘古斧?”
忽帝惊讶万分,感到不可思议。
“这里除了我们三个,没有其他仙人,斩仙葫芦斩什么仙人啊?n难道用来斩你这个大魔头?
你那把破斧头再不拿出去用,都要生锈了,送给江小石又何妨?
至于说本小姐向着江小石,那是必须的!你有这个吗?”
说着,鹿纯儿摸出一支香水,对着忽帝的大脸盘喷了一下。
“哈切——”
忽帝被香气薰得打喷嚏,不由摇摇脑袋,半天才清醒过来。
“难怪了!江小石送了你几支香水,你就不认师父师叔我们了!
欸!女人心海底针,永远都猜不透喽!”忽帝看着鹿纯儿喜滋滋的在自己身上到处喷香水,不由感慨万千。
“你一个大老粗会了解女人吗?你们男人知道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
就是这个!”
鹿纯儿给了忽帝一个白眼,举起香水瓶在忽帝面前得意的晃了几下,然后收进如意福囊里去了。
“明白了,
你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一支香水难道比斩仙葫芦与盘古斧还有法力,让你如此喜爱?”
忽帝摸摸脑袋,还是一脸懵逼。
“你知道什么呀?女人不爱美,天诛地灭!”
说到这里,鹿纯儿摸着下巴围绕着忽帝转了一圈。
“你看什么看?”
忽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既然大魔头你这么想了解女人,干脆赶紧转世变成一个女人就成了啊!
如果你把胡子剃掉,长得也不是那么丑嘛!”
鹿纯儿凑过身子过来给忽帝出主意。
“去去去!本座丑吗?当年那个谁谁谁最喜欢本座的大胡子的!”
忽帝有点恼怒,不得不提起十万年的风流韵事,证明自己很有男子汉魅力的。
“都说了几万遍了!谁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史啊?人家江小石就不会像你那样用情不专!”
鹿纯儿白了忽帝一眼,蹦蹦跳跳的朝石桌走去。
江小石似乎听到了鹿纯儿对自己的评价,不禁脸色微红。
幸好此事局面已经到了决战时刻,脸色发红不奇怪,只要不吐血就好。
陆长风不但脸色发红,还满头大汗。
他盯着棋盘,眼睛也红了:
“江小石难道是棋圣附体吗!
他先前下在天元与二路的两颗废棋,根本就是早就布置的伏兵啊!
这棋,
没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