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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虽是不甚明白,却仍然点头应下道:“姑娘放心,在下必定原话转达家父。”
黛玉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放心,此事我自当为你们禀明圣上,该你们得到的荣誉,都不会少了你们的。”说完黛玉才转头看向织儿道:“你既说木棉姐姐也在南边儿,且与你们一处,你便转告木棉姐姐我的原话!”
织儿见黛玉说的慎重,也起身一礼后道:“姑娘且吩咐,织儿定然亲自转达与木棉姐姐。”
黛玉点头笑道:“不多,就两点,第一点是:虎儿和杨嬷嬷请郑大哥与木棉姐姐放心,有玉儿在一日,便不会有人欺侮了他们去,玉儿自当护住他们。第二点也是要与你和张鑫说的。”说完黛玉看向张鑫道:“此去艰辛,让女眷也参与训练吧!”
张鑫一惊想也不想地道:“姑娘!听家父言及那些个训练都是姑娘亲手设计,想来姑娘也清楚是何等的艰辛,织儿她……”黛玉摇头打断了张鑫的话道:“玉儿知道很苦,可之前玉儿并未想到女眷也要跟你们出海!此去危险,艰苦点儿总比丧命好!”
见张鑫还欲再说什么,宋时却是开口说道:“原本我要说的也是此事,没想到姑娘倒是与老夫不谋而合!”说完宋时转头看向织儿道:“你可怕艰辛?”织儿咬牙摇了摇头道:“织儿不怕!”
黛玉含着眼泪起身笑道:“辛苦你们了!替我转达所有随行女眷,就说皇后娘娘定当为你们请功!若皇后娘娘未能替你们请功,我林慧,替你们在午门前请功!”
宋时与张鑫具是一震!没想到黛玉会说出这样的话,宋时不由阻拦道:“姑娘可不敢说着话儿!”黛玉却是摇了摇头道:“千百年来,女眷为家国所做之贡献并不再少数,却极少得到承认,玉儿身为女子,自当为女子出一份该出的力!”
说完黛玉看向织儿笑道:“更何况,此去犯险者,不仅仅是女子,更是有我林家的女子,是我林家的人。是我林慧的亲人!我岂能无动于衷?”
黛玉当晚书信一封,一式两份,一份交与张鑫,令他带回南边儿交与武郡王,另一份则带在身旁,准备进宫时交与皇帝。其实黛玉知道,便是她不说,皇帝也自会知道,甚至自己与张鑫等人的对话,此时说不定也已经传至宫中,但黛玉却仍要写这封信。
黛玉猜的不错,因此事重大,可谓是黛玉这边儿刚刚结束对话,那边儿便已经有人飞马往宫中而去。而在黛玉写信时,皇帝也已经听完了密报。
当皇帝听到黛玉说要为随行女眷请功时笑道:“这倒是那丫头的性子。”说完皇帝挥了挥手对灰衣人道:“行了,去吧。”待灰衣人退下,皇帝不由感叹道:好一个林家的女子!
皇帝并未将此当作多大的事儿,不过是一笑而过罢了,黛玉却是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当黛玉送张鑫与织儿离去时,黛玉再次对织儿保证道:“好生活着,回来领功!没有人可以抹杀你们的功劳!记住了,你是咱们林家走出去的,代表着咱们林家!”
织儿一家子原本都是林府的家生子儿,虽说黛玉还了她身契,但心底仍旧自认是林家的人,如今黛玉一再承认自己,承认自己还是林家的人,是林家的女子。心中亦是非常感动,遂重重地对黛玉点了点头道:“姑娘放心,织儿不会辱没了林家的脸面!更不会丢了姑娘的脸面!”
黛玉知道织儿是个死性的人儿,遂急忙摇头道:“我不要什么脸面,我要你们都好好儿地活着!活着回来才能给林家挣得脸面,若人都没了,脸面要来何用?”
在依依不舍中,张鑫带着织儿再次策马南下,而英莲听着黛玉对织儿的话,心底不是没有羡慕的。自己也是从林家走出去的,虽说如今找回了父母,找回了姓氏,甚至自己已经架作冯家妇,但自己,仍旧是从林家走出来的!
英莲不由在心底不住地对自己这样重复着,但显然黛玉并未如此想,很客气的令林德为冯渊与英莲备下客院安心温习后,黛玉便领着唐嬷嬷与大小丫鬟回了城,再次将这庄子留给了林德夫妇打理。
临行前,黛玉去找了杨嬷嬷,说起了虎儿的事儿,杨嬷嬷想也没想就提出想要南下姑苏照看虎儿。
原本林家书院是不允许这般的,可到底黛玉不忍看杨嬷嬷如此担忧,还是修书一封与族长林涛,且命静儿与云翠随侍一旁,又给老管家去了书信让代为照顾,这才命林德遣人送杨嬷嬷一行返回姑苏。
如此单留下罗姑姑未免孤单,遂黛玉此次进城,便将罗姑姑一同带在了身边儿。庄子里只留下林德家的与孙嬷嬷打理。
孙嬷嬷曾经还有过争权之心,不想这些年不再争权,黛玉却是越加的信任她,此时回想不由感概万千,杨嬷嬷走时,更是洒泪相送,较之黛玉,孙嬷嬷竟是更加的舍不得这位老姐姐。一路送出了京城,送到了通州码头,才难舍难分的回了庄子。
黛玉回到武郡王府最高兴的自然莫过于武郡王妃与婉瑜,但她们都没想到的是,黛玉回府当天就先去宫门前递了牌子,要进宫问安。其实黛玉是可以不递牌子直接进宫面圣的,但黛玉却并未如此做。
皇帝得知黛玉递了牌子求见后,不由对皇后笑道:“朕知道这丫头所来何事,皇后应下便是,难得那丫头还记得规矩。”说完也不顾皇后诧异的眼神,哈哈的笑了起来,看得出皇帝还是很高兴的。
然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黛玉在大年初一于皇后宫中所言,竟然还是传了出去,这也令原本等着黛玉去凤藻宫,然而却被黛玉给忘记了的贤德妃元春,暗暗心惊不已。
在皇帝面前如此口出狂言,不仅没有被责罚,竟然还被带到了御书房内——吃茶!?元春想要不信,可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便是皇后要禁口,也未能完全禁住。当皇帝知道后,虽说也很是不喜,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以来猜测黛玉乃是皇帝禁脔之人竟是越来越多。侯侧妃与鸿时得知后,更是暗自庆幸自己发现的早。对于黛玉,倒是越发的敬而远之了。在以后的几个月中竟未曾再为难与她。
黛玉在于罗姑姑商议后,在京城热闹地面儿上,购下了一间铺子,这原本是饭庄的铺子,在被黛玉设计整改后,成了一间定制衣铺。倒不是黛玉不愿养着罗姑姑,也不是罗姑姑缺了那点子银钱,而是罗姑姑实在是闲的难受,不过是找个事儿做罢了。
然而京城中不仅达官贵人,便是皇室宗亲得知,这是黛玉与涵迤公主所开,由黛玉的师傅,曾经的宫廷绣娘罗姑姑主持地铺面,都争相前来捧场。
即便黛玉这间叫做《容云霓裳阁》的铺子,收费是极高的,在别家儿,做十件儿衣裳也抵不上在这儿做一件儿,但京中命妇贵女,宗亲女眷们仍旧趋之若鹜。一则是款式面料极为考究,二则绣工乃是当真的好。
当然这些个贵女也好,命妇也罢,便是宗亲们也都不知道,款式是黛玉闲来无事儿设计的,而刺绣去世出自宫中绣娘之手。
黛玉那日进宫后,便将南边儿的事儿细细与皇后说了一遍,听的皇后亦是心惊胆颤。最后黛玉不顾皇后劝阻跪伏在皇后跟前儿,为那些个随行女子请求道:“皇后娘娘,天下女子,以您为表率,您不能不为这些为天/朝做出奉献的女子请功啊!”
皇后听得亦是动容不已,心中暗道:便是没有圣上口谕,这事儿哀家也得应下。遂不等黛玉多求,便应了下来。
黛玉见皇后竟轻易应下,心中虽是略微诧异,却不愿放过这么个机会,遂又将那收容院的事儿,与皇后说了一遍,然此事兹事体大,闹不好就的落个收买人心,居心叵测的罪名,皇后到底是迟疑了。
皇后前低后想到底是遣人请来了皇帝,皇帝听皇后说完,就黑着脸低声斥责黛玉道:“朕当日如何与你说的?此事万不可一蹴而就!你怎的就不明白呢?”
黛玉抿着嘴想了想道:“此事与学堂不同,怎的就不可了?臣女不明白!”皇后听黛玉自称“臣女”就知道这丫头的拧劲儿又犯了,不由得急忙道:“玉儿也该体谅圣上,这如今处处需要银钱,国库里若有这么些银钱,圣上岂能舍不得?”
黛玉却是撅着嘴道:“皇后娘娘尽帮着圣上说话儿!”皇帝倒是乐了,笑骂道:“你小丫头懂什么?朕的皇后,难道不该帮着朕?”说着皇帝还很不顾身份的当着黛玉的面儿牵了皇后的手,羞得皇后又气又急,面色通红,却到底不曾挣扎过。
黛玉见此明白皇帝并未动怒,想来当真有银钱的关系在里面,遂抬头望着皇帝试探着道:“玉儿知道此事若是玉儿或者皇后娘娘出面,定会引起非议,若是涵迤姐姐出面,怕是就没这顾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