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是这样说的话，兄长你刚刚不是看见了静安吗，静安不是没有中蛊，或许真的只是多虑了，说不准是那位女子身上有什么胎记，而静安她们想弥补这么多年来的亏欠也不一定。”
要是静安中了蛊术柳正青刚才肯定就看出来了，林瑾想到静安那担心的神色，这说明静安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那女子。要是那个女子真的不是好人，静安肯定会很伤心。
“阿瑾，凡事要往好处想并没有错，但是太过了就是自欺欺人。”柳正青并不赞成她这样的心态，“要是一开始就把一切想的太好了，等结果不尽人意最后不好受的只会是你自己。”
林瑾抓着衣袖，话是没有错，可是听到这样的话反倒是更加难受。
原本放在马车里的手炉被放到两只手中间，暖意从上面传来，虽然快要开春，可是春寒料峭还是有些冷意，裸露在外的手掌还是会冰凉，此刻手炉驱散了寒意。
“谢谢。”林瑾都没发现马车里还备着手炉。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林瑾将手炉放了回去，她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她回头看向还坐在马车上的柳正青，深吸了一口气，呼出薄薄的一层寒雾：“可是，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改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论是什么结果都要面对，让自己一开始就轻松一点不是更好吗？”
“我先回去了。”林瑾说完就转身进了丞相府，但是并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去了马厩将琼玉牵出来，骑着马去了书院。
今日原本该是罗文生给那些学生上课，但是方止宁偷懒了那么多次，所以对方要求方止宁把欠的时间都还回来，所以接下来好几天方止宁都得在书院上课。
方止宁因为被抓回来上课，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不好惹的气息，连带着对林瑾也没有什么好语气：“你来干什么。”
“呃，我，哪里惹你了吗？”林瑾整个人自我怀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有事说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哦。”方止宁说着剜了一眼那边正在分辨药性的学生，她十分后悔当初居然答应了林瑾，现在每天见到这些人她都只想骂蠢货。
林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方止宁的怨念，索性就长话短说：“就是有位姑娘，听说这段时间一直噩梦不断，夜里总是惊厥……”
“停一下，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想问我能不能治。”方止宁抬手打断她要继续往下说的话，眼神仿佛见了鬼一般。
林瑾愣愣的点头：“是啊，不然我和你说做什么。”
“林瑾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我医术再好也只是人不是神仙，你问我能不能治之前不说让我给她号个脉，起码得让我先看上一眼吧？”方止宁觉得这个人简直欺人太甚，哪有人这样看大夫的。
林瑾无辜的眨眨眼：“你今天说话火药味真的好重，有种要引爆世界的感觉。我承认我这样有点不厚道，但是我现在也没办法把那个姑娘带过来嘛。”
“既然看不了就不要来问我，只有庸医才会不经过望闻问切就开药方。”方止宁写了一张药方交给林瑾，“去帮我抓这副药。”
“干嘛？”林瑾看着药方，不知道是要给谁用。
“让你去你就去，我现在烦得很。”方止宁接下来好几天都得来书院，干脆的就一边上课一边研究药方，这是她新改出来的药方。
为了方便学习，所以书院该有的药材都有，林瑾按照药方去抓药，将秤好的最后一味药倒入纸包中：“好了，是要拿去煎吗？”
“不然呢，问的这些话真的太蠢了，我都不想和你说话。”方止宁过去把那一单药拿走。
林瑾看着她煎药的动作：“这是干什么用的，我昨天听你师兄说这个药方怀宁研究过了，但是你和怀宁要改的不是同一个药方。”
“想知道？”方止宁分了一个眼神给她。
林瑾小鸡啄米的点头：“你要是愿意说那就最好了。”
“小师妹改的那个药方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但这样的药一般都是狠药，也叫虎狼之药，虽然能将人救回来，可是也活不了几年。虽然对于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来说，这是捡回来一条命，多活的几年都是赚。”
方止宁啧了一声，这个药方最大的一个弊端就是，它只适合跟阎王抢人，对于急症之外的病症就是催命符。
林瑾恍然大悟，坐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小学生一般连连点头，满眼崇拜：“那你的这个呢，你和怀宁都好厉害。”
方止宁嘴角扯了扯，总觉得林瑾现在这样看起来有点像狗腿子，但是也没有什么不能给林瑾说的：“我这个，是在还有时间的时候用来续命、补根基的。”
“续命？有区别吗？”林瑾想了想，那其实不是没什么区别，“是你要改的这个会温和一点？”
方止宁翻了个白眼：“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反正你也不懂，当然也用不上。”
“我想知道，你说清楚一点嘛。”林瑾双手合十，“我好奇。”
方止宁叹气，无可奈何：“你还记得宋二是怎么死的吗？对，就是先天不足，她的先天不足后面又无法补足回来，基本上就注定了她短命。”
屠怀宁那个药，只要宋时夏还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可是这也改不了宋时夏短命的这个结局，更别说宋时夏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虎狼之药，别人能再活三年，宋时夏这样的身体估计就一年可活。
她要改的这个药方，对命悬一线的宋时夏没有任何用，可是那些时间还有几个月的人却有奇效。
“换句话来说，小师妹那副药救命，我这一副药改命。”方止宁这个药方其实研究了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改不出来，“大概是我天赋确实比小师妹差太多了，她只用了几天就从古方里改出了药方，我花了几年时间都没有把这药方改出来。”
可能还是她太好高骛远了些，要是真的能改的出来，神医谷那么多代弟子不可能没有一个研究的出来。
“怎么会！这不是你的原因，你也很厉害的，不要怀疑你自己。”林瑾反驳她的话，开口鼓励她，“你一说这两个药方的区别我就知道，你要改的这药方，其实比怀宁要改的难的多。”
方止宁叹气，其实她研究了好几年的药方，都已经有些累了，毕竟一直失败真的很让人丧气。
“你不知道我们神医谷的祖师是多厉害的人，她当年的医术可是高超到能以一人之力制衡全天下的地步，各国即便征战不断但是对她都是以上宾之礼相待。”方止宁真的觉得她就是在不自量力，要是真的能改出来，当年祖师早就写下来了。
“祖师？”林瑾知道能建立神医谷的人定然很厉害，或许就是她那个时代和华佗差不多的人物。
方止宁轻笑：“就是能被载入史册的，那位叫思无邪的神医啊。”
林瑾摸了摸鼻子，她只是看过一点点史书，这个她真不知道，但听方止宁的话要是不知道思无邪好像很不对劲，她只能装出顿悟的模样：“原来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