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慌慌张张的摆手，生怕林瑾真的给自己送官府去，不知道是不是摔到了哪里，明明龇牙咧嘴的可还是着急忙慌的解释：“不是不是，夫人，我、我、我只是来、来听书院的夫子讲课的。”
他说完又地下头，整个人好像都要埋进地里：“我、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想来听夫子讲课，没有冒犯这些姑娘的意思。”
林瑾感觉槽点有点多，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真的觉得这个人长得好眼熟。
“我……”少年欲言又止，最后垂头丧气的说了实话，“在下苗文瑞，之前在国子监和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哦！是你啊！”林瑾想起来了，当时在国子监那个少年的脸和面前这个人的对上，“国子监不是有物理的课程，你来这里偷学做什么？”
苗文瑞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
林瑾：“……”
笑笑笑，倒是说话啊。
不过对方这个没什么心眼的样子，林瑾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下了马之后发现苗文瑞还坐在地上，忍不住的扶额：“你要不还是起来说话，春寒料峭你就这样坐在地上染了风寒怎么办？”
苗文瑞尴尬一笑：“那个，那个……夫人能否帮我请个大夫来，我好像……呃……”
“脚扭了？”林瑾战术性后仰，眼里都是不敢相信，苗文瑞和脆皮大学生有什么区别，“我先扶你起来，进书院找个地方坐下。”
她伸手就要去扶苗文瑞，却被躲开了手，有些不明所以：“你不是起不来吗？”
“是……但不是扭了脚。”苗文瑞整张脸透红，像是觉得丢人，不敢看林瑾，“还是劳烦夫人帮我去请个大夫，其他的……其他的等大夫来了再说。”
林瑾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奇奇怪怪的，就算男女有别但是扶一下又没什么，可是对方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当真？你自己在这当真可以？”
苗文瑞慌忙点头：“劳烦夫人了。”
书院里都有负责学生健康的大夫，林瑾直接去书院里将女医叫了出来，苗文瑞看见大夫居然还是个女子，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像是完全在状况外一般。
林瑾看着不管大夫问什么都支支吾吾的苗文瑞，耐心告罄：“你小子到底要怎么样？”
不管是多大的孩子，只要不听话都是熊孩子，十五六岁的熊孩子一样令人心烦。
苗文瑞都快要哭出来了：“不能请个男大夫吗？”
林瑾额头青筋冒起：“你小子要求不要太多。”但她还是去上善堂请了个男大夫回来。
苗文瑞看着那背着药箱的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希冀的看向林瑾：“夫人、你们可以先回避吗？”
林瑾这下是真的被他给气笑了，扭扭捏捏的干什么：“无人在意。”说完就和那位女医进了书院。
她在书院里四处走了走，书院里的姑娘都在专心的做实验，方才外面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
虽然书院有多余的屋子借出来给苗文瑞看伤，但是这个人毕竟不是他们书院的学生，肯定是不能久留的，但是苗文瑞连着摔了两下，把尾骨给摔裂了，只能等家里人派人来接。
林瑾听到苗文瑞摔裂了尾骨还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也难怪当时苗文瑞是那个反应。
虞卓然刚刚就发现林瑾来了书院，等到了课间的时候就去找林瑾：“夫人。”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上课上的挺好的。”林瑾摆摆手让她不要在意自己。
虞卓然抿唇笑着点头：“夫人，我方才好像看见那位苗公子摔下去了，不要紧吧？”
林瑾有些诧异，没想到虞卓然居然知道苗文瑞：“你认识他？你们都知道他趴在墙头上？”
虞卓然的心忽然提起来，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是，知道，但是夫人，我们没有放他进过书院，是那位公子说就是想来听听我们上课，夫人以前你说过，谁都有学学问的权利，所以……所以我自作主张，就答应了下来。”
“夫人你要是怪就怪我吧，是我擅自做主答应了下来，所以他才会每天都坐在墙头上的。”
林瑾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还没说要生气呢，怎么你就先给自己定下来了。”
她其实只是想不通苗文瑞为什么要来书院偷听罢了，国子监那些夫子的学习能力可不比这些姑娘差，学习进度肯定不会比书院的差。
刚刚她问苗文瑞，苗文瑞也没有回答个所以然出来。
林瑾也不好再去问苗文瑞原因，只好问虞卓然：“他不是在国子监念书，怎么还要来我们这里偷学？”
难不成国子监的课不用上了吗。
“国、国子监？！”虞卓然的惊讶不比林瑾的少，“那苗公子明明说、说自己来京城的时间晚，错过了……哎呀，夫人，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这明显就是对方说了谎，这样一来对方来这里是不是真的想学学问的谁也不知道。
她当时瞧着对方说的一脸真挚，面相也干净和善，不像是什么坏人，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还是在骗他们。
“没事，他说的估计也不全是假的。”林瑾撑着脸，忽然想到自己当初见到苗文瑞时候的情景，国子监的其他人对这个少年好像都不是很友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不用想太多，没什么事情的，我后面再问问什么情况。”林瑾见虞卓然脸上全是自责和愧疚，温声安慰，“你做的其实没有什么错，你做的很好。”
如果当初自己是虞卓然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她不剥夺任何人获得知识的权利。
虞卓然这才露出一个笑来：“没有给夫人添麻烦就好。大人说，过阵子要给我和蘅暮重新定一次亲，说之前的都不合礼法，没有真的在府衙记录过，不做数的。”
她和蘅暮的亲事其实不过就是口头之约。
“确实如此，总不能委屈了你，定亲该有的都要有才行。”林瑾有些时候还是很古板的，对于该有的流程她一点都不允许遗漏，这件事本身不重要，但其含义很重要。
虞卓然神色变得扭捏，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我，家中双亲都不在了，所以……所以……能否让夫人帮卓然做主？”
林瑾懵逼的看着她：“啊？”
辈分忽然就上来了……
“这是没有问题啦。”林瑾挠挠脸，“但问题是，我也不会啊，而且……而且蘅暮家中也没了父母，那不就是说，我和宋时秋一起商议你们的婚事。”
怎么感觉这样一来关系好像有些乱？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大人会将此事安排好的。”林瑾伸手摸了摸虞卓然的脑袋，她虽然不会，但是肯定有人会的。
虞卓然心里的大石落了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林瑾掐住她的脸，真的觉得太便宜蘅暮了，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谁看了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