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秋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听着马车内三个人说笑,初春的日光照在身上带着暖意。
车窗的帘子忽然被掀起来,露出宋时夏的脸:“兄长,听说你将念儿喂的和小猪一般,都快走不动道了。”
“胡说,每次闯祸溜的比谁都快。”宋时秋一听就知道是林瑾在编排自己,“胖是胖了些,但还没有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林瑾在宋时夏身后做鬼脸,全府上下只有她在督促时念减肥,其他人都只会溺爱,这才一直减不下来。
宋时夏掩唇轻笑:“那也不能喂的这么胖,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方止宁在中途被放下,三个人刚到丞相府外,宋时秋扶着二人下了马车,时念就好像成了精一般,就这样从墙上翻了出来,一扭一扭的跑到宋时夏的腿边,不停的扒拉,嘴里嗷嗷叫个不停。
宋时夏盯着脚边的小猪猫,骇然:“念、念儿?”
这也太胖了些。
“嗷嗷!”时念很自豪的叫了一声,甚至站直了抬起脑袋,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英姿,“嗷嗷!”
林瑾弯腰把它抱起来,笑骂:“就你机灵!”她朝着宋时夏把时念举起,“姐姐你来抱抱看,实沉,真的是实心的,不是我骗你。”
宋时夏接过时念,手里沉甸甸的,不得不承认林瑾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确实是太胖了些,念儿要少吃一点。”
“嗷!”时念尾巴的毛炸开,没想到宋时夏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让它减肥,猫的眼睛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尾巴垂了下去。
时念在小猫里实在是太重了,就跟几个月大的婴儿差不多,宋时夏抱了没多久就把它放到地上让它自己走:“一转眼我都抱不动你了。”
“是它太胖了。”林瑾直接将责任全部都怪在了时念的身上,“让它减肥,到时候姐姐就能抱的动了。”
她看了一眼不满的扒拉自己小腿的时念,闷笑:“小胖子。”
不过能等比例长大的小猫也是很厉害了。
宋时夏走在廊上,看着府上除了换了一些花草之外几乎没有移动过的山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待看见浮云院换掉的牌匾,神色微愣:“明月?”
林瑾见她看着新的牌匾出神,连忙解释:“前阵子清微子来了,说浮云二字不合适,所以才改了的。”
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好名字。”宋时夏眼中带着笑,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这字迹,我怎么瞧着不像是兄长写的,也不像是阿瑾的笔力。”
林瑾不好意思的咳了咳:“那时候宋时秋北伐去了,所以我就让兄长帮忙写了一块牌匾,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了就是。”
“一块牌匾罢了,柳先生的字也是极好的。”宋时夏走进院子,院子虽然几年没有人住,可是依旧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模样,一草一木都没有动过,就连生前种下的花草也被养护的很好。
时念大摇大摆的在院子里走着,步伐十分嚣张,甚至当着宋时夏的面直接将那小池里的一条鱼叼了出来,跑到宋时夏面前耀武扬威:“嗷嗷!”
宋时夏看着那还在跳动的鱼,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怎么还是这般调皮。”
“它这是在给你送礼物,讨你欢心呢。”林瑾想到之前时念隔三差五逮回来的老鼠,忍不住的翻白眼,“逮鱼算是好的,就怕它逮老鼠青蛙蚂蚱什么的回来。”
林瑾看着宋时夏的表情变了又变,眨眨眼:“时夏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宋时夏抛掉脑子里那些画面,“阿瑾喝不喝茶,如今不用去书院,我给阿瑾煮茶如何,只是许久不曾煮茶,或许有些生疏。”
“姐姐开心就好。”林瑾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清风早就被放出府去,剩下的那些婢女也已经到了年纪,按照林瑾前段时间的建议也都出府嫁人或是寻了别的生计,只有那么一两个换了契约之后还继续给宋家工作的,但也都在别庄上。
宋时秋安排了新的人来明月院伺候,这些人都不曾见过宋时夏,也不知道宋时夏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这位姑娘一来就被安排在了宋二姑娘的院子,居然连她们夫人都没有什么不满。
转眼就到了正午,宋时秋和当年一般来明月院三个人一起用了午膳,又问了一遍发生的事情才离开。
林瑾发现宋时夏的神色有些疲倦,催着她去休息:“都中午了,姐姐你快去休息,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也要去忙了。”
宋时夏拍拍她的手:“别太累着了,要记得回来用膳。”
“会记得的。”林瑾忍不住的抱了一下宋时夏,要不是她现在真的有事情要做,她根本不会离开,“时夏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
林瑾从明月院离开之后就匆匆的去找宋时秋,她想问宋时秋怎么对外说宋时夏的身份,静安说的没有错,宋时夏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但是不能让宋时夏这样不明不白的留在府上,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你来了。”宋时秋像是早就料到林瑾会过来,难得没有在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在院子里和自己博弈。
“宋时秋,时夏姐姐怎么办呢?该怎么对外面宣布姐姐的身份。”林瑾不跟他说那些虚的,她现在只想知道宋时夏的事情,“义妹?不行不行,双胞胎?我觉得这个可以。”
林瑾说了半天发现宋时秋依旧一声不吭的下棋:“你怎么不说话?”
宋时秋将黑子落在正中间,思虑良久:“你说的没错,就这样安排吧。”
林瑾:“……”
她左看看右看看,死死的盯着宋时秋那表面上没有波澜的样子,恍然大悟:“宋时秋,你这是高兴疯了,但依旧抹不开面子呢,你怎么比我还拧巴,时夏姐姐是你的亲妹妹,你感情外露一点又能怎么样。”
装,真装!
虽然宋时秋不是那种喜怒于色的人,但是此时非彼时,怎么能相提并论,就算笑疯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先不说这个,昨日方止宁给夏夏诊治,结果如何?”宋时秋早就习惯了将情绪都藏起来,何况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越是春风得意越要谨慎,“可有什么需要。”
林瑾撑着脸,她也希望宋时夏快点好起来:“暂时没事了,可是时夏姐姐先天不足之症依旧是个病根,只能她正在想办法根治,我一会儿还要去找止宁。”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瑾喃喃自语,“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