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有些怔愣,一脸茫然道:“躲谁?”
话音刚落,阿日斯兰自外面走了进来。
一身藏蓝色华丽锦缎长袍衬得身高颀长,隔着衣裳也能看出被包裹着的遒劲肌肉,健康紧实的小麦色肌肤熠熠生辉。
他上前行礼后,特木尔连连招手让他坐到自己手边。
阿日斯兰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四下里打量着屋内,没有看到牧其儿的身影。
可是刚才在外面他明明见到了她的马儿珍珠。
此时在外面马厩里吃草的珍珠烦躁的打了个响鼻儿,一旁的闪电正谄媚的将它跟前的草都堆过来给珍珠吃。
不知是不是它的错觉,珍珠最近对它冷淡得很呢。
屋内他的主子阿日斯兰近日也是有同样感觉,自牧其儿从异族回来,醒来后便对他冷冷清清的。
几次去求见,都被以部落事忙挡了回来。
今日他又去了科尔沁部,找不到人,这还是得了阿古拉的提点,来此处寻人。
在院里拴马时看见珍珠,他便高兴的来求见,以为今日必定是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不想仍是扑了个空。
特木尔将他四下打量,忐忑不安的神情看在了眼里。
问道:“世侄今日来,有何要事?”
阿日斯兰难掩心中失望,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回道:“今日去办差路过此处,便想来跟您讨碗茶喝。”
一旁的蒙克自茶盘上拿了个新茶盏为他倒茶。
阿日斯兰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看到一旁多出的一个喝了一半的茶盏,便知适才牧其儿是在此处的。
特木尔看出自己女儿是在躲着眼前的阿日斯兰。
他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一时也不能随便给递台阶。
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问他义父可好,最近部落事务可忙。
阿日斯兰一一作答,直到喝了个水饱,也不曾见牧其儿再出来。
只得悻悻告辞离去。
后面坐着不便送客的蒙克刚想张口留他用饭,就被自家老爹飞过来的一个眼刀子止住了话头,改口道:“慢走。改日有空再聚。”
阿日斯兰牵了闪电准备走,一旁等着他的苏哈也牵了马跟上来。
看着自家主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开口问道:“还是不见吗?”
“这次连通传都没有。”阿日斯兰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为何她突然就要躲着自己了。
转头便看见苏哈一脸开心的神情,他更不高兴了。
问道:“你见着南乔了?和她说什么了?”
“见着了,斗了几句嘴。”苏哈兀自答着,脸上笑开了花。
抬头对上自家主子一脸阴郁的神情,他立刻止住了笑,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来。
阿日斯兰瞪他一眼,飞身上马离开。
苏哈骑马跟上,想起自家主子近日里阴晴不定的做派,当真是愈发难伺候了,改日定要和兄长换了差事,让他来伺候。
特木尔让萨仁告诉牧其儿人已经走了。
过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牧其儿才自后院回来。
特木尔看着她,不说话。
牧其儿被看的头皮发麻,只得没话找话道:“我额娘的胎象很好,过不久我就要当阿姐了。”
坐在一旁的蒙克听了也很是高兴的样子。
“说吧。为什么躲着他。”特木尔知道自己若是不问,她能躲一辈子。
牧其儿看向特木尔,讷讷的道:“没有,哪里有。”
全然一副小孩子做错了事的慌张样,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特木尔叹了口气,前面才夸了她兄妹二人有主意,这主意就用到了此处。
“我不管你二人之间发生何事?上一次,是阿玛识人不清,判断失误将你嫁了出去,让你受了那些委屈。
这次你若是有了意中人,只要是你中意的,阿玛绝不阻拦,依旧会是风风光光将你嫁了出去。
但是,若是有人因为其他事情让你为难,便是他救过阿玛的性命,也不行。阿玛绝不会让你因为任何事情再受委屈。”
牧其儿知道特木尔是误会了。
忙解释道:“阿玛,没有,是你误会了”
特木尔深深看她一眼道:“最好是。”
说完也不再管他兄妹二人,转身回后院去了。
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蒙克转头看向牧其儿问道 :“阿玛说的什么意思?谁让你受委屈了,我去帮你出气。
虽然现下我腿是废了,但我仍然有一百种方法惩治于他。”
牧其儿看了一眼在旁添乱的兄长,双手无力的搭在了脸上。
因着此事,兄妹二人连晚膳都没混上,就被赶回了部落。
回去的路上蒙克专门让牧其儿与他乘坐一辆马车,一路上仍旧是不停地问着此事。
直把牧其儿问烦了,叫停马车骑着珍珠飞驰而去。
夕阳之下,初雪消融,冷冽风吹的牧其儿愈发清醒,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芳容所在的院子。
芳容正在院子里收拾晒好的药草,见牧其儿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心中忍不住发毛。
笑着道:“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可是出了什么事?等我去拿了药箱。”
说完她就要回屋里,却被牧其儿上前一把拉住了手。
“这世上可有能让人忘记一些人或事的毒?”牧其儿有些急切的问着。
芳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是有那么神的毒,我定然先服了一剂,让我将过去经历的那些腌臜事先忘了,也免得痛苦。”
闻言牧其儿失望的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芳容返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到院子的凉亭里坐下道:“你可是遇着什么事了?若不是机密,可与我说说。
你所说的那种毒没有,但一时能麻痹人的毒倒是有的。但不能用于自身,毕竟毒对身体都是有伤害的。”
说完芳容又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来,调笑道:“你和那察哈尔部的世子爷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牧其儿闻言疑惑的看向她。
芳容笑着解释道:“他前几日也来找我问,可有一种毒中毒之后人不能动,醒了之后便会忘记一些人或者事。你说巧不巧。”
“那你如何答的他?”
“当然是没有了。然后他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听完牧其儿怔愣住了。
原来他也来问过,他是不是在怕自己已经知道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