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分两界，地开南北，云阳恒惑，新日替换，两星轮转。
青鸟衔来梧桐籽，大地裂横生藤蔓，天地重构，世生阴阳，旧仙死，新神出，踏碎凌霄追随者隐于藏仙处，默默守候岁月变化…”
陆明合上书籍。
妖帝寝宫里的书，几乎全是神话传说，利用各种指代，模糊不清，不明白到底发生过什么。
最关键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甚至还有完全相反描述的。
“神话传说而已，你左手边的那本，天帝补天河，驱鬼车，塑造仙山灵岛，创灵果，栽培出黄杏与蟠桃，增补仙神寿元，功德无量。”
妖帝莲步轻踏，款款而来。
陆明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殿门仍是关着的，对于天人炼气士而言，区区门扉，压根不用打开的。
合上书，陆明道：“所以在你们的神话传说中，天帝到底是好是坏？”
“好？坏？”妖帝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到了你如今的地位，看人还用好坏二字区分？真是单纯。”
在妖帝寝宫看两日书，陆明确认了恒惑天下留下的史料更多，一没经历两千三百年的天人陨落，二则似乎六千年前大破灭，恒惑天下似乎有人逃过一劫。
“我只是好奇，你们祭拜的神灵，好像是神话中的这个踏碎凌霄者，黑发赤足，双目如炬，她真的存在？”陆明兴致勃勃。
沧澜仙盟没有信仰的神，西玄佛域供奉的佛陀菩萨，半数是历史上可查僧尼，大慈大悲，百姓将其供奉成佛。
在陆明来恒惑天下前，金元佛子和拂光尼用脚丈量天下，已经有些地方建了寺庙供奉两人了。
至少高阶炼气士不相信有神佛的，就算有，将来也可修到。
最诡异的是照鉴神庭，所有人信仰照鉴神，不管别人信不信，陆明是不信的、
妖帝蹙眉，先是摇头，再点头，很是犹豫不决。
“以前，我是觉得并没有踏碎凌霄者，大祭司、大神巫同样这么认为，只以为是神话传说，直到星环上诡雾消散，发现你们的存在，才知道太阳对面真有另外一颗生命星球。”
妖帝语气少见的意料之外的诧异。
“星环上每一块陆地，细细查看，均有古老时代遗留的痕迹，乃至建筑废墟，最关键的是……”妖帝抚摸着摇晃双腿的小珑宝脑袋，逗的她咯咯直笑。
“灵韵如此强，天生天人，在我们妖庭的说法中，并不算妖，而是妖神，恰好吻合了神话中预言的，会出现踏碎凌霄者的传承者，作为隐匿在藏仙处的追随之人主上。”
陆明笑道：“就根据逗小孩子玩似的神话传说，如今坚信？”
妖帝认真的盯着陆明，严肃道：“你可知道，妖庭新生的妖，是什么境界？”
“呃……”
“在合真境以下，只能同族可以繁衍后代，视父母境界的高低，体内只有一些气感，能有你们和你们人类相同成长的智慧，想要实力变得强大，只能靠自身修炼。”妖帝耐心解释。
“合真境方可无视种族，婴孩是人形，出生时能有玄关一二重的境，同样，合真境可以点化小妖，视作血裔，同样在玄关一二重。
天人无论是点化还是生育，后代最多朝元一重，五行灵气必须自己炼化。
像小珑宝般，化形就是天人，绝无仅有，此世唯一，一旦成长，岂不是神灵？如此说，你可懂了？”
妖帝直直地盯着陆明，目光锐利威严，此般威严凛然的感觉，一般人根本不敢对视。
陆明揉动小珑宝的脑袋，粉嫩嫩的龙角才大指姆大小，晶莹可爱，触感冰凉凉。
任谁一眼都看不出来，这个不到腰高的小女孩，其实动则便可摧山断岳。
陆明笑道：“她是不是所谓的神，我不关心，只知道她喊我一声爹爹。”
“嗯哒。”
小珑宝用力点头，圆嘟嘟的小下巴快戳到胸口。
她能闻到别人对她善意的味道，在妖庭，虽然很多人对她好，可像是爹爹这般纯粹好闻的，绝无仅有，她最喜欢了。
妖帝盯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这些日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继续来寝宫翻阅书籍，如果不够可以找大祭司和大神巫，神道祭祀方面的书籍，他们比较多，毕竟你知道的，以前，我不信这些。”
就在此时，陆明突然提起一事。
“对了妖帝陛下，可否拜托您一事？”
“说吧。”
妖帝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幽幽的茶香氤氲，让她心情愉悦，目前对陆明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有进退，可惜是个‘人’。
陆明问道：“麻烦妖帝陛下帮我找个妖，九年前乱火大陆出现过，负责侦察任务，好像是只猫妖，叫莫元桐，修为在玄关三重……”
“咔擦。”
一声脆响，妖帝掌心的茶杯被捏出裂纹。
“怎么了？”
陆明好奇看过去。
话还没说完呢。
却见妖帝掌中灵力涌动，破碎的茶杯被她重新捏成原状。
“无事。”
妖帝语气平静。
陆明点了点头：“当时我才刚刚朝元境，领了个任务磨练灵力，恰好遇到那只猫妖，见她气息清静，于是饶了她一命。”
“饶了她一命……”
妖帝嘴角略微勾起。
“是啊。”陆明继续道：“把剑举在她脖子上，不知道躲闪的，像是脑袋有些呆傻般。”
“……”
“其实能理解，我们沧澜仙盟的一些炼气士，参加到天启战场的血炼环境，又有几个能平常对待？吓傻的不在少数。”
“……”
“从她那里知道，你们妖庭原来也有‘人’，只不过不能修炼，被妖们当作奴仆牲畜，这点和云阳天下恰恰相反，我们那边妖难以出现，侥幸诞生了几个妖，稍微作乱便被铲除。”
“是吗？铲除？我怎么听说，你似乎有个红颜是净化竹妖？你们仙盟的军事政务，全由她处理，被称为贤相？”
“妖帝陛下您这也知道？”陆明很诧异，不过想到天人可洞察一切细微处，或许是之前战场上听军阵中炼气士们聊天的吧。
“没错，铲除妖是以前，天启大战爆发后，我们那边妖能修炼了，我想到你们妖庭这边的人，觉得妖不该全杀，有善有恶，加上青棠之功，已经好很多了，不少妖已经是仙盟的力量。”
“青棠？是那位竹妖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