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分别挑上各自的水桶,到河边挑水。
荆老汉是个货郎,平时总挑着担子四处卖货,他以为自己一定能赢了大黑叔,谁知大黑叔力气更大,一担水挑在肩上,还能健步如飞。
荆老汉不甘示弱,也加大力气把步子迈大。
附近的村民见他们俩比赛挑水,也出来起哄。
“两个老东西不悠着点,别把腰闪着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把年纪了还能这么挑水,我这二三十岁的也比不上,大黑叔,使劲啊!”
“我看好荆老汉,荆老汉平时挑惯了担子的。”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荆老汉铆足了劲,一桶接一桶地挑。
一挑到水,就把水倒在玉米地上,然后继续去挑下一担。
眼看就要追不上大黑叔了,他把担子往肩上又抬了抬,想直接跨过面前的一道沟。
谁知肩上的水桶晃了晃,他一个重心不稳,竟踩空了。
他掉沟里了!
掉下去的一山刹那,他听到骨头“咔”的一声,应该是断了。
……
荆启二过来通报的时候,李玉娇他们正在院子吃晚饭。
荆启二哭丧着脸道:“三弟,爹的腿摔断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玉娇愣了愣。
她记得那天荆启山说过,荆老汉会有断腿之劫的。
他怎么预料得这么准?
荆启山听到这个消息,他表现得非常平静,“噢,我知道了。”
“三弟,爹的腿摔断了,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荆启二道:“大夫说了,接下来要卧床一百天,这些天他要吃要喝,还得熬骨头汤补一补,否则很难好起来,你们三房献面包赚了不少钱,理应出一些钱给爹。”
荆启山抬起头,淡淡地道:“你回去跟爹提一下蛇仙娘娘,看看他要不要我们三房的钱吧?”
“蛇仙娘娘?你提蛇仙娘娘干什么?”荆启二问。
“你回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荆启山说完就不看荆启二了。
荆启二见没有人搭理他,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豆角炒肉,吞了吞口水就回去了。
李玉娇却一动不动地看着荆启山。
荆启山自然能感觉到李玉娇的目光,他转向她问:“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知道我爹会摔断腿?”
“你那天不会只是随便说说的吧?”李玉娇问:“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荆启山笑了笑。
虽然重生的他知道荆老汉在这段时间会摔断腿,但是他不可能跟她说实话。
他的笑容变得又狠辣奸诈:“当然不是,我既然说出了那番话,那我爹就必须断腿,我是打算让你和春哥在他必经之路埋一个陷阱,让他自己摔断腿。”
李玉娇:……
春哥:……
“他是你爹!”李玉娇道。
荆启山正在学习用筷子,他正用两根手指捏住筷子,然后费劲地把一根豆角夹到自己碗里,明明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可他依然平静地道:“他能把我赶到这里来,就证明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何苦还要把他当成爹?总而言之,他欺负我可以,但是打你的主意不行!”
李玉娇听罢,内心瞬间翻起了波涛。
“他欺负我可以,但是打你的主意不行!”
他为了维护她,要把自己亲爹的腿弄断?
可荆启山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现在事事都要靠你!”
李玉娇内心的波涛渐渐平静了。
原来如此。
这未来大奸臣怎么可能为了她做这种事?还不是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了。
又见他第二根豆角费了好大劲都没夹起来,她便伸出筷子替他将那根一把豆角夹到碗里。
荆启山似有不悦:“我正在练习。”
李玉娇道:“一会儿给盘生的你自己慢慢练,但这一顿饭你得赶紧吃,不然你吃到半夜都吃不饱,等会春哥还要洗碗呢。”
荆启山只好拿起旁边的勺子,勺子不需要手指发力,只需要把饭菜送进嘴里就行。
能自己吃饭的感觉真好啊。
……
荆启二回到家,就进了爹娘的屋里。
荆老汉躺在床上,荆老太在一旁给他喂粥。
虽然摔断的是腿,手并没有摔断,但是荆老汉一点都不想动,只想让人伺候。
“娘,我回来了!”荆启二道。
荆老太一边喂粥一边问:“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了,叔伯们说明天凑一篮鸡蛋送过来,舅舅们说明天凑一只鸡,三弟那边也通知了,但三弟说他们什么都没有。”
荆老太顿时气道:“什么都没有?那李玉娇不是卖面包赚了很多钱吗?他们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才骂完李玉娇,就也被荆老汉吼了一句:“你把粥喂进我鼻孔了!”
荆老太见状,连忙用袖子替荆老汉擦了擦。
荆启二继续道:“三弟还提到蛇仙娘娘,说只要我提起蛇仙娘娘,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蛇仙娘娘?”
一听到这四个字,荆老汉和荆老太都打了一个哆嗦。
蛇仙娘娘说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们不要惦记李玉娇的东西,否则会有断腿的灾祸。
荆老汉断腿的事,万万赖不到荆启山头上,他掉沟里的时候,荆启山并不在现场。
难道真的是蛇仙娘娘诅咒的?
荆老汉越想越觉得这事诡异,说不定李玉娇真的遇到了蛇仙娘娘。
这时,屋外传来了大黑叔的声音。
“荆老头,我来看你来了!”
大黑叔用绳子提着一块猪腰进来,进来后就把猪腰递给荆老太:“这猪腰你炖了给他补补身子吧。”
荆老汉看到大黑叔就没有好气:“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你,我这腿也不至于断!”
“是是,下回我不激你了,只要你承认你没有我力气大就好了。”
荆老汉差一点没从床上跳起来揍这大黑叔。
大黑叔又道:“明天我去把那条沟给填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掉到沟里去了。”
提到那条沟,荆老汉不由地问:“你说,那条沟是不是太邪门了,平时大家伙挑水都从那里经过,就没有人掉下去过,怎么我……”
大黑叔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转了转,并在心里面琢磨了一会儿。
他这次就是来道歉的,能把自己摘干净,就把自己摘干净。
于是大黑叔就把这事吹得非常玄乎:“你今天掉沟里的时候,我在前头瞧得真切,明明那道沟就在脚下,可是你却像是没看见,一把就踩进了沟里,我琢磨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邪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