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前,就有不少同行过来说:“这么大的铺面,就卖点酸辣粉、螺蛳粉,还有什么珍珠奶茶,这不是玩吗?”
“他们酒楼不赚钱,想减成本嘛。”
“听说东家还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娘子,啧,一个女的能成什么事啊?”
“……”
然而,因为铺子地段的繁华,以及前期宣传到位,再加上一碗粉才卖十文钱,所以还是有不少人过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尝。
以前这家喜悦酒楼的菜他们吃不起,但一碗粉总吃得起吧?
于是好些顾客都抱着进去瞧瞧的心态坐了下来。
进了店,环顾一圈,又发现里面的装修风格很新颖,无论是墙上还是梁上,都悬挂着不少的木质牌子,牌子上刻着酸辣粉、螺蛳粉以及珍珠奶茶的卡通画,甚是可爱,十分亲民。
小六、小七他们这几个伙计们好久没试过迎过这么多顾客了,他们谨记李玉娇说的“微笑”服务,无论谁来都笑脸相迎。
所以今天虽然人多,但是服务还是跟得上的。
再加上粉确实好吃,叫人吃了还想吃,凡是吃过的,都会介绍朋友过来尝一尝。
几个厨子在后台忙得晕头转向。
李玉娇说得没错,身为一个厨子最开心的不是做出又好看又贵的菜,而是做出很多人都喜欢的食物。
简单的一碗粉大有乾坤,看似乱七八糟的调料调配在一起,如同动人的乐章,吃到人心甚感美妙。
账房先生今天算账算得珠子都冒烟了。
掌柜陈大有今天笑得脸上肌肉都僵了。
一天下来,营业额居然达到三十两银子!
李玉娇终于松了一口气。
……
“娇娇美食铺”在榕城一炮而红,不少人想学习怎么做这个粉。
同福酒楼甚至派人私下找到几个厨子,希望他们跳槽到他们酒楼,薪水什么的都好说。
但是胖狗他们拒绝了。
“前段时间我看喜悦酒楼要倒闭了,也想跳槽去同福酒楼来着,可他们说什么来着?说我们这种水平还想去他们酒楼?别过段时间又倒闭了。”
“就是,我们东家不好吗?你看她给我们画的大饼……不是,她给我们做的职业规划多好啊。”
“我们应该给年轻的东家一个机会,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子……”
李玉娇在酒楼开张前,就单独跟每一个人都聊过一次,是关于薪资待遇的。
目前给厨子的待遇是每月五两银子,但是会视铺子的营业额灵活调整奖金,若是营业额超出一定的数目,那他们的奖金就会上浮,上不封顶。
伙计们则是每月三月,灵活变动,最高可以拿到五两。
账房先生只要满勤了,就可以每月多一两银子,加班按时辰算,每个时辰六十文。
大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哪里会想跳槽,除非对方开出的薪水高到离谱。
但高到离谱的薪水谁敢去啊?这不是相当于买断一生吗?
……
这夜,李玉娇忙到很晚才从铺子出来。
到了外面,看到荆启山站在食铺门口。
春寒料峭,他站在路边,还是那一身红蓝的制服,高大威猛。
李玉娇的心跳快了半拍:“启山,你怎么来了?”
荆启山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怨气:“来接我娘子回家,省得你半路被人套麻袋。”
李玉娇听得出他的怨气,心底的那点悸动瞬间消失了。
你要接人就接人,说这些话干啥啊?
“我不用你接,这里离家又不远,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
荆启山道:“换成开业前,我确实是不担心,但是你现在铺子太火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你赚了不少钱,那想害你的人自然不少,为夫有责任护着你。”
李玉娇气道:“那是你自己要来了,我可没有强求你。”
她走在前面,他则在后面跟着。
沿途的街上都有灯笼光,虽然不像现代的夜市那么亮,但路是看得清的。
李玉娇低头的时候会看到他的影子。
有时候她会特意踩他的影子几脚,相当于发泄。
但渐渐渐地,她的气又消了。
古代的男人思想传统,不喜欢妻子抛头露面,她每天晚上这么晚回去,他还能过来接她,已经是很难得的。
何况她干的是经商,这时代的商人地位低,男人都喜欢走仕途,光宗耀祖,瞧不起商人。
罢了,他既然要来接,那就当他是个护卫吧。
李玉娇心情好起来了,便跟他并排而行:“你今天还好吗?”
男人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好。”
李玉娇心道:哼,我主动跟你说话,你却敷衍我,不想说算了!
她快步甩开他。
可她不说话了,他却又快步走了几步上前,继续跟她并行。
李玉娇气没消,继续迈大步子。
他跟了几步,终于没忍住道:“你走什么?”
“我就回家啊,我不走难道我还能飞起来不成?”
荆启山道:“你生气了,我好心来接你,你却生我的气。”
“是你先挖苦我的好不好?我又没让你接,你自己要来,来了还摆个臭脸,我忙了一天还要看你的臭脸!”
“……”荆启山无语了一阵,然后才拉住她道:“我是气你回来晚吗?我是气你……”
他说到这里止住了。
“气我什么?”她问。
他板着脸,“你自己回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玉娇疑惑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家里走。
食铺离荆启山分的宅子只有三条街,没多久就到了。
进了屋,她四处看了一眼,愣是没看出来他为什么要生气。
不是说回到家就知道了吗?
莫名其妙!
李玉娇困得很,她打算去烧水洗脸洗脚。
灶上的锅水还是热的,应该是他提前烧好了。
铁锅旁边的大锅还有一份白粥和包子,不知道是不是给她准备的?
她心里一暖。
荆启山这男人挺细心的,就是嘴巴不能好好说话。
不过她现在没有胃口吃了。
洗漱好之后,她回到房间,看到荆启山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也困了,上去拉过被子就躺了下来。
荆启山还执着于路上的那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