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从医院出来,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他顾不上这些,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法医报告中的那句话——所有“血蛭”寄生者的基因链末端都有段重复序列,与他的基因完全一致。
他回到警局,径直走向法医室。法医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皱眉,看到徐麟进来,招呼他坐下:“你来得正好,这事儿太蹊跷了。”说着,把基因对比报告的详细资料调了出来,“你看,这不仅仅是相似,简直就像是从你基因里复制粘贴过去的一段,而且这段序列极其稳定,不管‘血蛭’怎么变异,它都不变。”
徐麟紧盯着屏幕,脸色愈发阴沉。他想起在造纸厂地下祭坛看到的那些惨状,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孩子,还有叶先国那扭曲的半人半蛭的躯体,难道这一切的源头真的是他?他伸手触摸屏幕上的数据,仿佛想从中找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会不会是他们故意伪造基因数据,想误导我们?”
法医摇摇头:“我已经反复核查过,样本没有被污染,检测流程也没问题。从科学角度讲,这种高度一致的基因匹配,只有同宗同源才有可能。”
徐麟沉默了,他转身离开法医室,脚步有些沉重。路过走廊的镜子时,他下意识地停下,对着镜子刮胡子。刀片在脸颊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镜中倒影的异样——倒影似乎比他本人的动作早了那么零点几秒。
他猛地一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集中精神,再次仔细观察。他慢慢地抬起手,镜中的手也跟着抬起,可每次都是倒影率先完成动作,虽然只有极其细微的时间差,但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却显得格外惊悚。
徐麟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想起“普罗米修斯”头目曾说过的话:“我们在时空里捞了你 7 次。”难道自己真的像他暗示的那样,只是众多版本中的一个“实验体”?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在他脑海里疯狂蔓延。
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梳理混乱的思绪。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穿越之初的迷茫,在交警队时的不甘,还有那些一次次险象环生的破案经历。每一个画面都无比清晰,可如今却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
突然,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国际刑警发来的加密邮件。徐麟深吸一口气,打开邮件,附件是一段监控录像。他点击播放,画面有些模糊,像是雨夜中的街景。随着画面的推进,他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交警队门口。
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灯光在雨幕中氤氲出昏黄的光晕。徐麟看到自己站在门口,正和一个戴帽子的人握手。那人的身形有些佝偻,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当两人的手交握的瞬间,徐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的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态,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赫然是“血蛭”的模样。
徐麟反复倒放、放大画面,试图看清那人的脸,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一片阴影。他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一种深深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这个戴帽子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出现在一起?他和“血蛭”基因又有什么关系?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夏推门而入,看到徐麟脸色不好,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刚出院不在家多休息会儿。”徐麟没有回答,而是把电脑屏幕转向林夏,指着监控录像问:“你看看,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林夏凑近屏幕,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皱眉摇头:“看不清脸,这雨夜光线太差了。不过,这场景看着是咱们交警队门口啊,你怎么会和这么个可疑的人在一起?”
徐麟苦笑着坐下:“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现在看来,这背后的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他把法医报告的事也告诉了林夏,林夏听完,同样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你是说,你才是‘血蛭’基因的源头宿主?那岂不是意味着……”林夏欲言又止。
徐麟接过话头:“意味着我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了,无论是穿越,还是在警队的种种经历,都可能是他们的一场实验。”他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
林夏思索片刻,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这段监控肯定还有其他线索,我去技术部门,让他们用高清算法还原一下画面,说不定能看清这人的脸。还有,法医报告这边,我们再找几个权威专家重新评估,也许能发现什么漏洞。”
徐麟点点头:“也好,你去吧。我再想想,还有哪些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林夏离开后,徐麟再次陷入沉思。他想起在造纸厂时,神秘道士为了阻止邪灵付出了生命,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如果自己真的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那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要走下去。
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案件资料和他从各个现场收集来的小物件,作为可能的线索留存。他的手指在这些东西上一一划过,最后停留在一块从林家宅 37 号带出来的破碎瓦片上。瓦片上刻着一些模糊的符号,之前一直没能破解,如今看来,或许这上面隐藏着至关重要的信息。
徐麟拿起瓦片,仔细端详,他决定去找一位古文字专家。这位专家曾帮警局破解过一些古代文物上的谜题,也许他能看懂这些符号。就在他准备起身时,手机又响了,是局长打来的电话。
“徐麟,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局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徐麟来到局长办公室,局长示意他坐下,然后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上头下来的最新任务,鉴于你在‘血蛭’案件中的突出表现,国际刑警组织希望你能参与一个联合调查组,调查全球范围内可能与基因变异相关的案件。”
徐麟接过文件,翻开看了看,里面详细列举了一些世界各地发生的离奇案件,件件都透着诡异,与“血蛭”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抬起头,看着局长:“我明白了,我愿意加入。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些私人的事需要调查清楚。”
局长微微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关于那份法医报告,我也有所耳闻。你放心去查,警队是你的后盾。但要记住,不要被个人情感冲昏头脑,真相往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徐麟站起身,敬了个礼:“谢谢局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徐麟径直前往古文字专家的住所。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如果自己真的是“血蛭”基因的源头,那是否意味着他的前世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雨夜出现的戴帽子的人,又在这一切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古文字专家住在城郊的一座小院里,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一片宁静祥和。徐麟敲门,专家开门后看到是他,笑着迎了进来:“小徐啊,好久不见,又有什么难题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
徐麟拿出瓦片,递过去:“张老,您看看这个,这是从一个很重要的案发现场找到的,上面的符号一直困扰着我们,您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点门道。”
张老接过瓦片,戴上老花镜,仔细研究起来。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这符号有些年头了,像是某种古老祭祀仪式上用的。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一只眼睛,在古代传说中,这可能代表着洞察一切的神明之眼,也有可能是某种邪恶力量的象征,用来封印或者召唤。”
徐麟心中一动:“神明之眼?张老,您是说,这可能和‘血蛭’有关?在我们调查的案件中,出现过一个类似眼睛的东西,叫‘血蛭之眼’。”
张老眼睛一亮:“‘血蛭之眼’?这名字听起来就不简单。如果这瓦片上的符号真的和它有关,那这背后恐怕牵扯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你再看这里,这些线条的走向,像是在指引着某个方向,也许是一个地点,又或者是一种方法,用来解开某个谜题。”
徐麟接过瓦片,按照张老的指点,仔细观察那些线条。他发现,如果把瓦片上的几个关键符号连接起来,确实形成了一个类似箭头的形状,指向瓦片的右下角。他轻轻摩挲着那个位置,感觉瓦片的厚度似乎有些不均匀。
“张老,您这儿有工具吗?我想把这瓦片右下角撬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徐麟说。
张老找来一把小镊子,徐麟小心翼翼地沿着瓦片的边缘撬动,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右下角的一小块碎片脱落下来,里面露出一个极小的凹槽,凹槽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徐麟用镊子把里面的东西夹出来,是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片。他展开纸片,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数字像是某种密码,而地址则是市区内的一个废弃仓库。
徐麟向张老道谢后,匆忙离开小院,直奔那个废弃仓库。一路上,他的心跳加速,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仓库里或许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当他来到仓库门口时,发现仓库的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徐麟环顾四周,找到一块石头,用力砸开了锁。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弥漫着灰尘,光线昏暗。
徐麟走进仓库,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线,仔细查看四周。仓库里堆满了杂物,破旧的木箱、废弃的机器零件散落一地。他按照纸片上的数字,在仓库里寻找着对应的位置。
终于,在仓库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标有相同数字的箱子。箱子上了锁,但锁已经锈蚀不堪。徐麟用力一掰,锁就断了。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没有署名。
徐麟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写着:“实验开始了,我不知道这将会带来什么,但为了真相,我愿意冒险。”徐麟的手微微颤抖,他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一系列基因实验的过程,实验对象、实验方法、实验数据,应有尽有。而随着阅读的深入,他发现,这些实验竟然和他前世参与的东南亚人体实验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在日记本的最后几页,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前。徐麟一眼就认出了年轻时的自己,站在人群的边缘,眼神中透着迷茫与坚定。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我们都以为是在创造未来,却不知是在唤醒恶魔。”
徐麟合上日记本,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前世确实深陷这场基因阴谋的核心,而如今,他必须要为前世的错误买单,为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他要彻底揭开“血蛭”背后的真相,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绝不退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夏打来的:“徐麟,监控画面还原出来了,你绝对想不到那个戴帽子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