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朱氏眼睛一亮,捡起女子手中的银子,放在嘴上咬了咬,面上立即笑出了褶子,“是真的,这么大锭银子,又够明修交两年束修费了。”
朱氏心中欢喜,去屋中将醉酒睡着的沈明修唤起。
沈明修随朱氏来到院中,看到女子满身是血,他蹙了蹙眉,“娘,救她会不会惹上麻烦?”
朱氏道:“一个女人而已,我们无非就是帮她接个生,刚好我又是稳婆,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这女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大锭银子,还说日后少不了我们的好处,你看她这穿着打扮,没准是哪家贵夫人,明修,你的时运来了……”
沈明修也赞同自己娘所说的话,兴许这真的是他的机会。
他赶忙将女子抱进屋。
朱氏瞪了尤氏一眼,“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烧水。”
尤氏反应过来,“是,是,我这便去,我这便去。”
尤氏完全顾不上自己生了孩子,只要婆母不将她的孩子扔掉便好。
朱氏拿针扎向了女子的人中,女子醒了,睁大眼,抓着朱氏的衣裳,“大娘,救救我,若能帮我顺利产子,我保你荣华一世。”
朱氏心中欢喜,“好,你放心,有我朱婆子在,定会保你顺利产下孩子。”
偏偏碰上了女子难产,这一生便是一天一夜。
可她朱婆子也是个半调子。
若是请别的稳婆来,或是给女子请个医者,兴许她的命还能保住,但朱氏当时不想将这好处给别人占了去。
女子最后拼命生下了孩子,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戴在孩子身上,又取出二百两银票,递给朱氏,有气无力道:
“大娘,我女儿就拜托给你们了,日后她的亲人会来寻他,请你们……”
女子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话还未说完便垂下了手臂。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眸中满是对女儿的不舍。
朱氏瞧着手中的银票,心中乐开了花。
沈明修:“真是晦气!母亲,这孩子怎么办?不如将她扔到山上喂狼,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不行,这女人一出手便是二百两,定是个富贵人家。我们留下她,不就是养个孩子嘛,我们可以这样,与尤氏生的那个孩子一同养大。
等日后这孩子的父亲来寻,便说摇儿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说不准我们还可以得到一大笔报酬,一举两得。”
“但此事不要声张出去,不然这富贵怕是落不到我们头上。若是别人问,便说尤氏生了双胎。”
沈明修竖起大拇指,“还是娘有远见。”
朱氏将女子身上搜刮一通,晚上偷偷背到山上找了个地方给埋了。
却将孩子给留下了。
早已给沈摇起好名字的沈明修,想了想便道:“先叫沈扶吧。”
他再看沈摇,便觉这个女儿顺眼了许多。
她刚出生就给沈家摇来了富贵,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日后肯定还能给沈家摇来个儿子。
沈扶,那便让她做摇儿的附属吧,帮扶援助沈家青云直上。
可这一等,便是六年。
始终未等到有人来寻孩子。
沈明修有了二百两银钱,经人忽悠,学会了赌钱,书也不读了,整日的赌钱酗酒,几年时间,将银钱挥霍一空。
此时再看沈摇与沈扶两张吃闲饭的,便觉碍眼的很。
想到这么多年没有人来寻孩子,那女子临死前定是在诓骗他们。
想着将孩子给卖掉算了,还能换几个银钱花花。
但六岁的年纪很是尴尬,不大不小,还要养许多年才能用,况且已记事,卖给主人家做丫鬟,不如家生子。
问了伢子,没人要。
恰好,这年尤氏刚巧生了个儿子,他再也忍不下去,生出了将她们扔到山上的想法。
尤氏这次没有阻拦,夫妇二人借了辆驴车,诓骗二人要带她们出去玩,便将她们扔在了路边。
那个地方虽然也是石桥县,但离沈家村有些远。
想着两个孩子这么小,定是找不到家的。
沈明修又恶狠狠的吓唬二人,“若是敢回家,便将你们剁碎了喂狗。”
瞧着他恶狠狠的眼神,小小的沈扶与沈摇知道,阿爹会说到做到。
沈扶与沈摇也放弃了回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