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
那神人对木莽子道:“你来得正好。”
木莽子道:“敢问是何大仙?”
“吾乃巫咸。”
木莽子赶忙跪拜:“原来是巫咸天师!敢问天师,有何训示?”
“当年我一念之差,留下一个祸根。”
“敢问是什么祸根?”
“也是你自己找的祸事。”
“小子不明白天师的意思。”
“能明白的,就不是祸事了。”
“小子还是没有明白。”
巫咸天师笑道:“不明白最好。仁兽也是一样。”
“仁兽是谁?”
“好了。我得抽个空去见见土伯。”
木莽子还想再问,巫咸天师瞬间已经不在了。
木莽子叫道:“天师!天师!”
瞫梦语被惊醒,道:“你叫什么?”
巴人相信梦境的预兆,木莽子一梦醒来,不知这梦是好还是坏,不想让她担心,便道:“你在做梦吗?”
瞫梦语笑道:“或许是。”
天麻麻亮,三人就起来了。
巫城迫不及待吃了烤狼肉,点起火把,笑对刚去泉水处洗脸回来的瞫梦语道:“你二人果然密谋多时,松油枝不少。”
瞫梦语道:“你以为像你一样,屎胀了才挖坑。”
准备好,三人进了洞口,巫城开路,木莽子断后。
进了洞中,风光不需细看,也是只有神仙才能制造。
穿过两界洞,是一条峡谷,接着又是一个洞,然后又是一个峡谷,再又一个洞,总是这样的地形。
有时,两洞之间,仅仅相隔数十步,最近的只有数步。
一路之上的洞子里,风景优美,峡谷却是陡高,猿不能攀。沿途不要说人烟,活物也没见到几个。
这种多洞的地形,是当地地形的特征之一。木莽子、瞫梦语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两千多年后,连比楚国人还远十万八千里的外国人也惊叹为奇迹,称为“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
洞中难行,有时爬着前进,有时攀高,有时下坡,有时太狭窄了,还要开路。好在干粮充足,在途中可找干柴补充火把。
整整走了两日,瞫梦语累得皮耷嘴歪。
今日晚上,继续住在一个洞子里,仍然是两名武士分上下半夜值班。
次日上午,又到一个新的洞口,洞口上方有三个字符,是巴人一个部族的字符,木莽子猜了猜,没认出来,道:“惭愧,连澹子也未到过这个洞子了。”
眼前独路,不需思考,直接再次进洞。
只见这洞子里面的石头,比前面洞中见过的更加特别,洁白如梦,质纯似玉。
石头的形状,千姿百态,美不胜收,有鬼斧神工的鹅管石、妩媚动人的钟乳石、昂首待浦的石笋、精美绝伦的石柱、薄透如纸的石旗、迎风招展的石带、气势恢弘的石幕、凌空高悬的石幔、从天而泻的石瀑布、繁星灿烂的流石坝、不可思议的石毛发、千姿白态的卷曲石、还有洞壁溶蚀后形成的众多妙趣横生的鸟兽鱼虫,无与伦比的石盾和塔珊瑚花群。真个是:
白玉雕琢玲珑界,冰雪起舞桃花源!
三人见洞不怪,这次也极为惊异,瞫梦语惊喜道:“这个洞子,多美呀!”
有后人考证,说当时他们穿越的这个洞,疑是今重庆丰都县境内著名的雪玉洞。无更多证据,存疑。
雪玉洞风光,有当代北岩老道先生诗为证:
丰都龙河一景观,沙场点兵遗万年。
琼楼玉宇倚绝壁,宝殿金闺入深山。
步步登高留胜迹,双双下海阻狂澜。
北国风光似鹅管,荷塘月色弹柳弦。
前途似锦珊瑚群,岁月如诗翡翠班。
天上人间尽冰洁,眼里红尘俱雪寒。
群英荟萃全剔透,百花竟冷皆空现。
石旗之王如蝉翼,巧夺精工乃神仙。
约两个时辰,出了洞口,外面仍是一个峡谷,底下有水流的声音从几处洞口传出来,估计下面是一条暗河,两面山峰已不如天坑中高不见顶,瞫梦语双手高举,狂喜道:“终于出天坑了!”
木莽子道:“还未必呢。”
巫城在前面开路,道:“又想起鸣金收兵。”
沿谷出去,无有人烟,寒风袭来,三人不禁打起冷颤。越向前走,感觉越是寒气逼人,阴森恐怖。
巫城道:“这里风景,怪异得很。”
前方,有一道大牌方,牌方上塑有牛鬼蛇神之类。
三人上去,却见牌方上面几个大字,木莽子边想边念道:“鬼国地宫后门道”。
瞫梦语疑道:“曾听说过,很久以前有个鬼方国,难道就在这里?没听说他们有个地宫。”
见无人,又无他路可走,三人壮起胆儿顺道向里走,无人拦阻。
走不多远,嗅觉最灵的木莽子先闻到一种很奇特的香味儿。
突然,一声口哨,冲出来几个不知是人还是鬼来的活物,要拿三个客人。
三客人想要挣扎,不知什么原因,有心无力。
木莽子心中醒悟道:“那香味儿,原来是**药!”感觉自己的头脑还比较清醒,但身上无力。
巫城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横不说竖不说就捆人!”
一个怪怪的声音道:“你不识字吗?这是鬼国地宫!就是你说的鬼地方!”
巫城见他形貌怪异,心生恐惧,道:“看到你我才晓得,不认得字还有好处!”
又一个奇怪的声音道:“说明白点,你们已经进了鬼国的鬼门关!到了此处,就只能做鬼了。哈哈哈!”
三人魂飞魄散。
小鬼将三个有一点迷糊的客人拿入一座小殿内,有头领在此,也是形状怪哉。
小鬼头儿打个呵欠道:“天快亮了,我等做事,这三个不懂事的,晚上再审。”
木莽子心想,这帮小鬼,难道是夜猫子,晚上做事,白日睡觉,把白日喊做晚上,晚上喊做白日?
三个客人被送入一间牢里,解了身上的绑绳。里面尚有几张塌,初看是木碳所制,细看却是上的黑漆。
**药的药性一解,灯火之下,先是巫城极力埋怨木莽子带错了路,后又叹气不歇;木莽子自知有错,后悔不迭。
瞫梦语哭道:“我一心要出龙宝坑,才害你二人送命!”
悔了多时,身心乏了。巫城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管他母的,先养会儿神了再说。”上塌睡去,一会儿便“呼呼”起来。
木莽子、瞫梦语,却哪里睡得着,坐在同一张榻上,手拉手,相视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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