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寨主盘芙蓉指着木莽子怪叫道:“你,你好像,是虎安宫的木莽子!”
木莽子笑道:“我叫水澹,是木莽子像我。”
盘芙蓉再仔细打量,然后道:“你说叫水,水什么?”
“水澹,澹子的澹。”
巫城含讥道:“就是小波浪的意思。”
盘芙蓉一拍自己的大腿,道:“不对!你化成水,也好象就是木莽子!”
这话逗笑了在场的几个人,包括正在摆放酒菜的两个女人。
木莽子笑道:“罢了,那我还是不化成水为妥。”
“那就真是木莽子了。我想不通,看你样儿,不像是一个傻子,他们怎么会叫你莽子?”盘芙蓉向来心直口快,说话做事不转那么多弯弯拐拐,笑道。
“呵呵呵,我看你美若天仙的模样儿,也不像是一只虎老虎啊!”木莽子调笑式回应道。
当面调笑刚烈的盘芙蓉,管家盘志心中吃了一惊,却见盘芙蓉不以为然。
身份确定下来,盘芙蓉惊疑道:“听说你们去追刺客,全都已经死了……莫非,是搞错了!那么,梦语追回来了吗?”
瞫梦语现在下落不明,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木莽子道:“估计快了。”
盘芙蓉听这话,以为是木莽子不清楚瞫梦语的下落,转过来问巫城是谁,来自何方。
木莽子明白不能说出巫城的真实姓名,以免引起麻烦,按出天坑时的约定,谎称巫城的祖籍在大巫山,大家都叫他巫山人,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他到夜郎办事,碰到追击刺客的木莽子,别看他人模人样,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同路来到了三苗寨。
巫城听木莽子在盘芙蓉面前如此糟蹋自己,恨得牙根痒,又不好作解释。
盘芙蓉对木莽子为何会追刺客追到巴国境外的夜郎去了,心中有疑问,但她作为多年的部族首领,已经有一定的“敏感性”,知道这不是她应该过分关心的事情,且这两人,现在是救了两个妹妹的恩人,不再盘问。
正这时,两个落水女子换了一身干净华丽的衣衫进来,均是白色的绸缎外衣。
盘芙蓉指着介绍道:“这个要哭不哭的是二妹盘瑞莲,这个瞪眼晴的是三妹盘月儿。”
木莽子当然是见过的。巫城则暗暗发笑,见这两个落水女子,个头差不多,一个偏瘦,一个偏胖,却都长得相当匀称,偏瘦的不是那种弱风扶柳式,偏胖的又没有那种臃肿之状;两女薄施粉黛,皮肤弹指可破,态度风流,如清水出芙蓉,十分艳丽。
巫城当时急于救人,哪里细看,此时见了,不免为两女之美,吃了一惊。
盘瑞莲、盘月儿双双上前拜谢救命之恩。几人均站了起来。
谢毕,盘瑞莲、盘月儿站到盘芙蓉座位左右侧,盘月儿在右,盘瑞莲在左,其他人重新入座。
盘月儿此时,见木莽子有些面熟,看着发呆,正要询问,听盘芙蓉道:“本来,母要亲自来向三位道谢,可她行动不便,我没有让她来。”
木莽子客气道:“小事一桩,大可不必惊动老将军!”
喝了几口水,说了一些客套话,巫城道:“我看两位姐姐撑得好个潇洒独竹舟,定是水性极好,为何反而落水就昏迷了?”
盘月儿道:“自从十余年前,梦语来玩,湖中无缘无故起过一次大浪,好多年都平静,今日应是那水怪又发疯了。不晓得梦语她目今身在何处,过得好与不好?”
盘芙蓉转头喝道:“你少拿梦语说事,转移话题!湖中两次出事,都有你在场,我看就是你逗猫惹狗出的祸!”
盘月儿不服道:“两次都有二姐在一起的,干嘛说我一个人逗猫惹狗?”
“你还不服!二妹温温兢兢,哪里会惹事!”
盘瑞莲道:“大姐也莫怪我们。这些日子里,不停训练,关得闷了,今日该我们这一队休息,便约三妹下湖,正在游乐,见独竹舟前方,出现一群红鲤,摇头摆尾,不时跳出水面,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小鱼群,便跟了一里许。
“却不知,突然出现一条大蟒,翻起波浪,将我们打入水中。我们本是水性极好,见了大蟒,想必是妖怪,顿时吓晕了。幸得三位相救及时。多谢大恩!”又再次施礼。
盘芙蓉道:“估计就是洞中的妖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真跑到三苗寨搞事来了。”
之前,木莽子已经在竹氏寨听说了妖怪的事,又亲眼见到过湖中的一条巨蟒,越来越怀疑虎安宫前虎贲盐龙与妖怪有关,虽然他希望没有关系,于是问道:“到底是何妖怪?”
盘芙蓉道:“我也不太清楚。”
巫城看她三姐妹斗嘴,只觉得好玩,巴不得再添一把火,便道:“常言说,无风不起浪,我看盘寨主说得在理,估计就是有人逗猫惹狗。”
盘月儿呸道:“关你屁事!”
在场所有人都笑。
巫城暗悔道:“我这才无异于是在逗猫惹狗。”
独木莽子未笑,他此时却另有一路心思。听盘月儿说到“梦语”,心中打了一个激凌,听盘月儿的意思,心上人一定是没有回到虎安宫了,又为她的安全担起心来。
说话之间,洒菜差不多上齐,服务的两个妇女退了出去。
三苗寨主人的富裕和大方,在当地是出了名的,不消说要好好宴谢三位救美英雄,以好鱼、好虾、好蟹等为主的菜品,十分丰富,不必一一细说,说了还是吃在木莽子、巫城肚皮里。
三苗寨巴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寨主盘芙蓉又是一个爽朗的人,酒宴开始,先走了几轮简单的过场,随后便自由自在吃喝起来,这正符合木莽子、巫城的意。
二姐盘瑞莲听说是巫城救的自己,不时偷看巫山人,感觉这人太高大了,比自己未来的姐夫荼天尺还要高长。
三姐盘月儿,偷偷观察曾经见过一面的木莽子,想起上次在虎安宫大门口,自己想看他颈子上挂的饰物是什么宝贝,被他拒绝了,此时发现他颈子上的饰物变了,心中有一点遗憾,也有点恼火;然后,有时偷看,有时目不转睛盯着木莽子,越看越觉得,与巴国绝大多数武士的粗犷相比,这个人最突出的特点是给人一种很干净、很从容的感觉。
盘月儿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突然间脱胎换骨了一样,有一种神仙之姿。
酒到半程, “臭名远扬”的疯婆娘蔓二姐忙完了别的事情,赶紧过来凑热闹,她先与管家盘志附耳商量了一件不知什么寨务事,然后敬了木莽子、巫城、麻二三个“英雄”的酒。
吃喝继续,巫城轻轻笑道:“想不到,三苗寨的女人,喝酒还行。”
这本来是一句表扬话,但在盘芙蓉、蔓二姐两个“女汉子”听来,是他瞧不起女人。
过了一会儿,蔓二姐提出二姐盘瑞莲、三姐盘月儿应当分别向三位救命恩人跪敬酒,以谢救命大恩。
这跪敬酒,按三苗寨的规矩,并不单是敬酒者双腿跪地就成,而是要双手捧着装满酒的一个大盏(或盛菜汤的钵,总之比平常的酒器容量大数倍),跪着向受敬者移动数步,且酒不能洒出来,洒出来了须重新来过。这规矩,不知道是三苗寨谁发明的。
木莽子、麻二知道蔓二姐醉翁之意正是在酒,均急忙婉言谢绝“承受不起,不敢领受。”
外地人巫城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但凭他的性格,同样认为两个女子向自己下跪敬酒,大可不必,也道:“这个,实在不敢当。”
蔓二姐绕座位后面,转了大个半圈,来到管家盘志身边,然后扫了木莽子三人一眼,似笑非笑、似怨非怨道:“三位恩人,难道,要像在三河口一样,提起耳朵灌,才肯喝这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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