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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等凡俗不同,大人定然是可以长生久视的!”吴婆婆看向许道。

“长生久视?这怎么说得准呢?”许道笑了笑,如今他的寿限也才三百年而已。或许对于凡人而言,已经足够漫长了,但距离真正的长生久视,却还差得远,更别提永生了!

永生才是修行者修行最终极的目标。

“会的,我相信我的眼睛!老身这双眼睛,看人很准的!”吴婆婆语气笃定。

“那便借您吉言!”便是他有青铜巨树加持,他也不敢说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修行这种东西,没有道理可讲,人生际遇更是如此。

行至吴婆婆家门口,老人家驻足,却并没有请许道进去坐坐的意思,“大人回去吧,看也看过了,我们都很好,不必忧心!”

许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您多保重身体。”

继而,许道转身离开。而吴婆婆看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脸上笑意俞盛。

善芳此时从不远处跑过来,她因为担心老祖宗的身体,其实一直不曾走远,见许道离开,便又立刻赶了过来。

“老祖宗,那位大哥哥是谁?”

“谁?我竟忘了问!”吴婆婆一愣,“你看看我这记性,是真老了啊!”

善芳愕然,“可是我看老祖宗和他很熟啊!”

“嗯,算是吧,名字其实也不重要!改日再遇到了,便问问!”吴婆婆笑着拉起善芳的小手。

“老祖宗给,这个软,味道很好哩!”

“好,我尝尝!”吴婆婆张嘴接过,咀嚼两口,点了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老祖宗,这里还有!”

“不用了,老祖宗年纪大了,不能多吃,你自己吃吧!”吴婆婆拉着善芳回到家中,再次坐在桌案之前,拿起了被她用绸布包裹着的雕像。

此时的木雕大部分已经完成,衣饰、体态,动作,皆已完备,若是许道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来这雕像所雕刻的正是他自己。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雕像目前还没有面容,面容部分还是模糊一片。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最艰难的一部分。

雕刻塑像最为关键的一步,乃是面部刻画,以及点睛。所谓神灵,是善,是恶,是邪,是凶,皆能从面部看出来,而最后的点睛更是重中之重。

既为神目,不可无神!

吴婆婆端详良久,终于拿起刻刀下刀了。

“快要完成了吗?老祖宗?”善芳问道。

“快了,快了,就差最后这一点点了!”吴婆婆点头。

……

许道走出克岭坊,一路上沉默异常。

“她要死了!”帝女从腰间的山神印中冒出一个脑袋来,不过这次她的面容更加精致细腻了一些,而且身上金光越发璀璨。看来那些香火之力让她对金身的修补卓有成效。

许道点了点头,那位吴婆婆确实快死了,虽然看起来只是苍老了一些,还能说话,能行走,不像是垂危之兆,但当他触碰到老人的身体时,便明白了,这位婆婆早已经油尽灯枯,便是他也回天乏术了!

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何等意志,让她能依靠这样一副身体,撑到今日!

“你身上的香火源头,便是从她那里开始!”帝女又道。

许道依旧点头,他同样猜到了,他同样从老婆婆身上看到了丝丝缕缕的香火之气,而当他靠近之后,那些香火之力,便不由自主地依附过来。

法眼的再次异变,让他也能轻松看见原本看不见的香火之力了。

而对于所谓香火他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所谓香火不是香,也不是火,而是人心念头,是神魂之火,燃烧得更是自己!

“你为何不问问她?你就不想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像你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大概吧!”说到最后,帝女自己也有些不自信了,她记忆出了差错,其实是不是第一次见,她也不敢确定,但目前所拥有的记忆中确实是独一份。

被人奉为神灵,而本人却不自知的,估计也就许道了。

“还是算了吧!”许道摇了摇头。

“行吧,既然找到了香火源头,那你准备如何处理?”帝女有些好奇,她能看得出来,许道并不在意所谓的香火,也没有想法走所谓的香火神灵之道,所以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不是很重要。

“顺其自然,为何要处理呢?”

“那些妇人,几乎所有人都算你的信众,你收到的香火中,亦有她们的奉献。”

“只要我有余力,我会庇护她们的,虽然那东西对我无用!便是有一天,她们不再提供香火之力,这话依旧不变。”

“你果然是个好人!”帝女点头。

许道:“……”

身为男人,大概是不想听到这种夸奖的。

“难道你就不怕,我这里没了香火来源,你未来也会因此重新陷入沉睡,金身破碎,身死道消?”

“为何要怕呢?我以前不就是那么过来的?有可能便活着,没可能便死了!我不怕的!我也不会因为我自己,而让你去聚敛信众,收拢香火!”帝女摇了摇头,“能跟着你出来走走,看看,我就很满足了!以前受限于山神印,我的活动范围很小的,除了那座山,我根本走不出去!”

“这样啊!外面如何?可曾后悔了?”

“不后悔,挺好的,对我而言,天地造化,人性善恶,世间悲欢,皆是风景。”

“放心吧,既然你跟着我出来,便不会短缺你香火的!”许道安慰了一句。

“啊?你难道还有其他香火来源?”帝女好奇。

“没有啊,但我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大不了就是去抢嘛!”

“抢香火……”帝女默然,“小心被打死,别的神灵,可不一定有我好说话!”

“那就偷偷抢,不让那些存在发现就是!总有解决之法的!”许道笑了起来,他不会为了香火之力让克岭村之人就一定要供奉他,便是如今的香火,他都受之有愧,遑论其他。

但自己没香火,可以去借,可以去偷,可以去抢。这天下正神,邪神一大把,香火有的是!反正有青铜巨树在,无论是谁的香火,他抢来就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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