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没有想到,这些百姓,竟然如此轻松就归了心。
他笑着摆了摆手,“这个不急。”
“过段时间,会有不少曾经从西都郡逃亡的百姓回归。”
“说不得其中就会有你们的亲人朋友。”
耿仲闻言,激动地问道,“恩公,这是为何?”
唐风笑着解释道,“去年开冬天,我们就陆陆续续收留了不少从西都郡与安通郡逃难的流民。”
“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通过做工养活了自己,日子也还过得安稳。”
“如今他们得知两郡之地已经收复,定然会返回故土,寻找昔日亲友。”
“到时候你们也能够从他们那里知道,做工挣工钱的真实性。”
接着他又与这些本地人聊了一些西都郡的事情,这才将一行人送离郡守府。
随后他想到了安通郡。
如今自己修筑关隘,是利好两郡之地的大事。
不能够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顶着,还是得让安通郡出把力才行。
想到这里,他便提笔给杜国清写了一封书信。
至于把安通郡收入囊中。
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毕竟西都郡与宝通县的事情都还没有理顺。
不管是民众还是府衙的官员都十分缺乏。
要是再来一郡,这实在是十分吃力。
再则,杜国清的孙女就要与吴知衍结为秦晋之好。
自己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与杜国清反目。
而且如今两地关系,可以说是唇亡齿寒。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更加实在。
况且自己向安通郡借兵,也不过是管饭,还不用给军饷。
这笔买卖,实在是很划算。
他的亲笔信,没几天便送达了杜国清的案头。
……
就在宝通县众人离开县城,踏上去往西都郡的行程之时。
孛尔图率领的狼族步卒,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上城外与突刺格率领的骑兵会合。
此刻,两人正对坐在中军帐中,彼此的脸色都阴沉得吓人。
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突刺格等了多日的补给,眼下却被告知。
补给没了。
这让他如何不恼怒。
营帐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突刺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瞪大着双眼,对着孛尔图怒声咆哮,
“孛尔图,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补给,去了哪里?”
面对突刺格的质问与怒吼,安通郡大苏塔孛尔图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此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突刺格。
他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地回应道,
“本苏塔又如何知晓补给为何会出现问题。”
“你这般冲本苏塔发火又是何意?”
“难不成你以为那些补给本苏塔私吞了不成?”
眼见着突刺格就要发火,孛尔图猛地站起身来。
用手指着孛尔图,声泪俱下,“你又知不知道,这几万步卒这一路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我堂堂狼神后裔。”
“向来都是骑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勇士。”
“原本应该尽情地享受着香甜的马奶酒,大口吃着香气四溢的烤肉。”
“可如今呢?”
“几万勇士这一路上,只能依靠那些苦涩难吃的野草与粗糙的树皮来充饥度日。”
“甚至......”
想到这里,孛尔图双目通红,声音沙哑,无法继续说不出口。
他不禁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片刻之后,他又继续说道,
“狼神后裔,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这些你怎么不问问?”
那些在途中饿死的勇士,成了大军前进的动力。
“如今好久没有收到安通郡与西都郡的消息,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阴沉着脸怒喝道,
“说不得,正是拓跋云仓那王八蛋故意给你我使坏。”
“就是眼馋这次北山郡之征没有让他们参与其中!”
听到孛尔图一番牢骚与猜测,突刺格脸色阴冷。
心中同样极度不爽。
对于孛尔图刚刚的那个猜测,他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
要知道,西都郡与安通郡这两个地方的官兵近乎被全部歼灭。
即便那些侥幸得以逃脱的残兵败将,早已被狼族勇士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们绝对没有胆量再去攻打安歇据城而守的狼族勇士。
现如今,强大的狼族大军已然兵临北山郡上郡城。
将上郡城中的大军尽皆围困在了城中。
如果不是自己人在背后使绊子,突刺格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能够导致庞大的补给队伍突然间就销声匿迹。
一想到那几万面容憔悴、神色萎靡不振且毫无生气的步卒。
突刺格此时打消了向孛尔图兴师问罪的想法。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还在叫骂不休的孛尔图。
声音低沉,“事到如今,摆在面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迅速攻下上郡城。”
“眼下唯有上郡城才储备有,足以供给数万军队长时间消耗的粮草。”
“安排下去,今日大军好生休整,养精蓄锐。”
“待得明日一早,全军出击,发动对上郡的猛攻。”
“上郡城,是我们的。”
“北山郡,也是我们的。”
“等夺下北山郡,咱们再去与拓跋云仓那王八蛋好生说道说道。”
孛尔图点了点头,虽然步卒一路跋涉而来,疲惫无比。
但是现在只有攻下上郡城,才能够彻底解决眼下的难题。
否则的话,几万狼族勇士就算不被饿死,恐怕也要哗变。
他冷哼一声,“到时候我孛尔图要把拓跋云仓那王八蛋揍得狼神都认不出来!”
两人此时已经笃定地认为,上郡城已是狼族的囊中之物。
毕竟,狼族拿下西都郡与安通郡两地,并没有费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