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长的眼光落在陈然身上，“那位我就不介绍了，你们心里有数是谁。”
之前被陈然和何晨光教训过的陈排长，赶忙站出来，指了指陈喜娃和何晨光，
“这两位新兵不错，身体素质棒，我正好缺两个捕俘手。”
陈排长滑头得很，先下手为强，免得待会儿那个刺头分给他，他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老炮的遭遇，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多谢排长！”陈喜娃乐呵呵地回应。
陈排长立马制止他，“严肃点，别嬉皮笑脸！”
陈喜娃立刻收起了笑容。
何晨光没言语，他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陈排长又向连长诉苦，
“连长，我这边训练任务重，最多只能接收两个新兵。”
苗连长转向二排长问道：“二排怎么样？”
二排长身形略显单薄，躲闪着回答：
“连长，我真的带不了，实在不行。”
“那你呢？”连长又问三排长。
三排长其实也不想要，但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所以支支吾吾半天，“我们...”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实在的，别吞吞吐吐！”
连长心里明镜似的，清楚手下的排长们都在打什么算盘。
他也有些恼火，这些家伙真是没出息。
都是老战士了，还是排长，怎么就怕一个新兵？
三排长被训了，只好实话实说：
“我不想收，这家伙刺头，不好管理。”
“你还算说了实话，”苗连长笑着说道，
“不像是那两位，尽说些场面话。”
苗连长望向陈然，
“这可怎么办，你名气太大，谁都不敢接手。
要不然这样，你先帮我做文书怎么样？”
“文书？”陈然一口回绝，“伺候人的活，我不干。”
“哎，”连长不高兴了，
“伺候人？给我写写文件，倒倒水，协助我更好地工作，这不也是做贡献嘛？
炊事班的同志还要养猪种菜呢！
你的思想觉悟，需要提升啊。那你说，怎么办？”
陈然扫视了一圈三个排长，
“连长，您不是说，
这里是硬汉的地盘，承认软弱是懦夫的行为。
我怎么觉得，您手下的这三个排长都有点懦夫的味道？
他们要是不行，那我来当排长得了。”
三位排长脸色难看极了，三排长梗着脖子质问：
“你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竟敢挑战我们侦察连的三位排长？”
“不敢吗？”陈然上前两步，
“要是不服，你们三个一起上。”
“干什么呢，别闹了！”
苗连长连忙拦住，旁人或许不清楚陈然的实力，他还能不清楚？
那老A的袁中队长，狼牙特种大队的高副大队长，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三个一起上，也只是自取其辱。
“听见没，人家说你们没胆，连个新兵都不敢带。”
苗连长走到陈然面前，
“别瞪眼珠子了，先做我的文书吧。”
何晨光也在一旁劝说：“哥，忍一忍，忍一忍。”
陈然这才转过身，随众人进了办公楼。
陈排长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打起来，要不然...
“连长，您这也算是言行不一啊。
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可您手下的兵好像不太给力嘛。”
陈然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吐糟。
屋子里就他们俩，苗连长笑了笑，
“行了，谁不清楚你的能耐？
你就别逗我了。
以后你要比试，去狼牙特种大队比。
别在这里把我的排长们折腾废了，以后他们还怎么带队伍？”
陈然呵呵一乐，“怕了吧。”
“没错，怕了，”苗连长大方地笑着承认，
“你的功夫确实了得，能和你匹敌的没几个。
可你现在缺的是什么？
缺的是思想境界，认知水平，心理素质。”
苗连长语重心长地说，
“以你的本事，去狼牙特种大队当教官，绝对没问题。
我说的是军事技术。
但上级为啥不让你直接过去，
反而让你从新兵做起，一步步经历磨练？
道理，我不是已经讲清楚了吗？
范参谋长也跟你说了，但你现在还欠火候，需要再磨砺。
如果你心里没有信念，没有荣誉感，没有坚守的东西，
将来万一陷入绝境，孤立无助时，
你靠什么支撑自己活下来？
又凭什么确保，枪口不会对准龙国人民，不会指向你的战友？”
这话不假。
陈然没有反驳，只是笑道，
“你说的再多，我也不会乖乖当你的小跟班，做文书是不可能的。”
连长没多说什么，只是说，
“哎，帮我倒茶送水，掉价了？
这事儿另说，你至少得找个地方住下吧？
要不背着你那些包，去大街上睡觉？”
“那倒是，”
陈然背着个大包，里面装着衣物、被褥，还有锅碗瓢盆。
他问连长，“宿舍在哪儿？”
“出门右拐，隔壁就是，”连长指示，
“原来的文书还在那里，你去跟他交接一下。”
……
陈然走进了隔壁房间。
一个老兵背对着他，正在整理东西。
“报告！”
陈然现在也懂得了点规矩，见着老兵先报告。
何况这人还是苗连长的文书。
“……怎么……是你？”
对方转身时，陈然愣住了。
这位老文书不是别人，正是新兵一班的班长老炮。
和他打架，让自己被关禁闭的老炮。
老炮倒是一脸平静，笑着说，
“怎么，打了一架，就不认我这个班长了？”
“不是，”陈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你是连长的文书。”
文书，书生气，舞文弄墨，握笔杆子的。
打败这样一个舞文弄墨的人，
陈然忽然觉得，好像没什么成就感了。
“文书怎么了？
侦查连的文书，首先是侦察兵，然后才是文书。
而且只有最顶尖的侦察兵，才有资格给连长当文书，
你以为是谁都行的吗？”
有这样的讲究？
不过老炮确实很牛，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见老炮收拾好了东西，陈然有些过意不去，
“班长，我不是来当连长文书的，你不必走。”
老炮收拾着书籍，
“这跟你没关系，别瞎想。
我早就跟连长提了，正好你来了，我就能去做一班长了。”
“正好……我来了？”
陈然听出了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