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侦察兵们，
第一次完整地理解了特种兵的定义。
之前很多人认为，
特种兵就是非常厉害的士兵，各方面都优秀。
却不知，狼牙特种大队对特种兵的定义如此。
其前见识狭隘。
尤其陈喜娃，以为科目成绩优异就能成为特种兵。
如今才懂，侦察兵的军事技能只是基础，头脑更重要。
……
对特种兵有了一定的了解后，
接下来的训练更加严酷。
以往爬铁丝网只在草地、土地、沙滩，
现在要在泥水中爬，还有实弹射击在旁。
子弹头顶掠过，稍抬头就可能丧命。
格斗训练，老高也亲自参与。
陈然本可不参加，但他积极参与，不想留下遗憾。
于是加入其中，享受乐趣。
然而还是出状况了。
夜间训练中，有个新兵不服从命令站起来，被枪击中。
“砰砰！”
灯光照下，陈然已见他身上血迹。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虽然训练允许一定伤亡，但真实发生时，令人惋惜。
老高懊恼地抓头，“快送医院急救！”
毕竟是相处多日的兄弟，
陈然拿出保命丹，药丸化为雾气，渗入伤者体内。
“快送吧，死不了。”
数日后，医生找上门，想了解，
陈然给伤者吃了什么，让濒临绝境的伤者活了过来。
大家这才意识到，他们中间藏着一位神医。
军队想将陈然的药方列为机密，可惜产量跟不上。
因此，陈然本人被列为重点医疗专家保护对象。
这是后话。
此刻，实弹射中人的场景，让这群只经历过演习的侦察兵大受震撼。
他们首次感到，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老高训话，“兄弟们，战争是在死亡边缘求生存！
你们看到的，不是玩笑，是真实的生死较量！
看你们胆小如鼠的样子，还想当特种兵！
我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特种部队每年都有训练伤亡指标。
不是作战伤亡，是日常训练的伤亡。
如果想在战争中活下来，想成为特种兵，就得随时准备着！”
“灰狼！”他叫副手，“告诉他们大队牺牲的情况！”
“是！”
灰狼站出来宣布，
“自组建以来，我大队共牺牲22人！
7人在行动中牺牲，15人在训练中牺牲！
另外，一条军犬在排爆行动中牺牲，报告完毕！”
训练中的牺牲比执行任务的还多...
新兵们心惊胆战，参加特种兵选拔，不想把命搭进去。
陈然也更加谨慎，他可挡不住子弹...
“现在，你们谁打算退出，赶紧说！”
老高通报完狼牙大队的伤亡情况后，再次询问这群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新兵蛋子，看谁想要放弃。
“报告！”何晨光举手喊道。
“说吧！”老高并不担心他会退出，只是让他发言。
“刚刚子弹离我头顶有多近？”
子弹几乎是贴着头皮过去的，何晨光也紧张起来。
尽管他从小玩枪，对枪声早已习以为常，
但子弹从头顶掠过的感受，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
毕竟以前没人敢这样冒险。
老高告诉他：“水平位置，离地六十厘米！问这个干嘛？”
何晨光回应：
“我想知道，子弹掠过头顶时的安全距离是多少。”
老高冲着助教们喊：“我可不想他们还有精力提问！”
灰狼立刻下达命令：“继续前进！”
陈然他们匍匐着，继续前行。
“机枪手，准备射击！”
老高发出指令，机枪手问：“用空包弹还是实弹？”
鉴于刚才出了意外，继续使用实弹可能会出更大乱子。
老高喊道：“用实弹，我宁愿他们今天在这里受点伤，也不希望他们明天死在战场上！”
过了这关，所有人都再次集合。
每人发了一个本子、一支笔，开始做试题。
“爆炸热化学试卷……”
题目本身就挺难，
助理教官们拿着步枪四处走动。
每到思考的关键时刻，他们就开枪，
“哒哒哒！”
真枪的声响不小，像放鞭炮一样，让人无法静心。
陈然上的是职高，成绩一直平平。
如果不是因为体内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这些题目他根本无从下手。
隔了两个位置，陈喜娃迟迟没有动笔。
灰狼发现了，蹲到他边上问：
“喜娃，怎么了？”
陈喜娃急得满头大汗，放下笔站起身来：
“报告，我不会做。”
“怎么会不会呢？”灰狼不解，
“这些都是高中化学知识啊。”
陈喜娃小声说：“报告，我只读到初中……”
这……灰狼也没办法，虽然可惜，但只能淘汰。
文化水平不够，将来很多装备用不了，许多知识不懂，很多问题解决不了。
“新兵，退出吧。”
灰狼说完这话，转身离开了。
陈喜娃提着背包，不敢回头看，大步离去。
兵王之梦，止步于此。
夜老虎侦察连中，开始淘汰到陈然认识的人了。
对此，他也束手无策：“喜娃。”
他唤了一声喜娃，却不知如何安慰。
想让喜娃去京城找他，前程无忧，但现在这样说不合时宜。
陈喜娃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说，万一真的退伍后再联系吧。
陈喜娃回头，脸上已满是泪水。
夜老虎侦察连的兄弟们心情沉重，只能目送陈喜娃离开。
陈喜娃步履沉重，哪怕是极限体能测试时，
他也没有感到如此沉重。
他走到队旗下，摘下帽子，郑重地摆放好。
又跪下来，用衣袖擦拭头盔上的尘土。
然后站起身，认认真真地敬了一个军礼。
陈然回到宿舍，看到陈喜娃留下的纸条：
“然哥，我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连基本测试都没过。
看来想成为特种兵，光不怕死、努力还不够。
我没文化，不能和你并肩作战了。
我走了，当不成特种兵了，但你可以的。
一定要帮我们实现这个梦想，我在连里等你的好消息。”
看到留言，陈然心里百感交集。
其实和陈喜娃相识也就几个月。
但日复一日的摸爬滚打，这份情谊比想象中更深。
……
测试结束后，老炮被叫到老高面前。
老高摇着手里的试卷：
“郑三炮，我对你的分数很吃惊。
据我所知，你连初中都没毕业。
但这次，你得了最高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成绩。”
他直接问老炮：“作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