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闻言气急,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留在毡房之中等着。
话说王子大帐之中,许满仓正在深思,也在考虑赵峥的这件事。
毕竟赵峥的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所有的事情看似合理,但放在一起就透着古怪。
冥刺杀柯埭的时候会碰到赵峥,赵峥还和他一起回来了,这本身就不正常。
阿伊腾格里还在大帐内,不过她已经在帮许满仓弄饭了,此时口中说道:“哈只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事情可能没你想想的那么严重。”
“等明天,咱们再出去骑骑马,你心情好一些了,就不会天天想这些事。”
许满仓听着阿伊腾格里的劝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殿下!”
苍老的声音传入许满仓耳中,他下意识的站起身,便见冯士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许满仓基本没见过冯士这般模样,更没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样子,心中立刻咯噔一下,开口问道:“冯大夫,您怎么……”
“赵峥不能留在部族!要快些将他送走!”
冯士快步上前,开门见山的道:“这肯定是范臻的计策,她要祸水东引!要让北狄王完全恨上你,出兵来打我们!”
“什……”
许满仓闻言皱眉,感觉自己的思绪卡住了。
他没有冯士那么了解范臻,更不了解柯埭,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招。
所以他才想了这么长时间,始终不知道赵峥来意味着什么。
虽说许满仓大概也猜到了赵峥心里的变化是范臻他们的计策,但他还是猜不到结果。
“殿下,您听我说。”
冯士到了近前,语速急促的道:“和林、不花被害的事,北狄王肯定会怀疑您,但因为您有军功,在名义上又是他的儿子,他不好直接对您动手,所以才会选择暗杀。”
“现在暗杀不成,明面上看是风平浪静了,但实际北狄王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现在赵峥来部族,就是给了北狄王这个借口!”
“殿下,赵峥是乾国的三皇子!而且他在乾国名义上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忽然出现在您这,如果您是北狄王,您会怎么想?”
“妈的!”
冯士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许满仓自然全都想通了。
如果他是北狄王,这些消息全部知晓之后,定然会大发雷霆,而且会以为许满仓始终都和乾国又勾结,害死了他的三个儿子。
赵峥出现在哈只儿部,那就给了拓跋凌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
“殿下,为今之计,只能让赵峥快些离开!”冯士焦急道:“一旦……”
“他离开也没用了。”许满仓皱眉道:“你也说了,北狄王想对付我,就是需要一个借口。”
“之前我和他周旋,让他始终没有足够的理由,现在赵峥的事一出,他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了。”
“所以,赵峥在不在部族根本就不重要,从他们放冥离开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定了。”
许满仓的话说完,阿伊腾格里忽然愣了一下,道:“哈只儿,你的意思是……阿塔他们……”
许满仓皱眉咬牙,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阿塔他们这次去王庭附近,很可能会遭遇王庭的部队。”
阿伊腾格里心里有些着急,但表面却表现的神识镇定,开口对许满仓到:“哈只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既然和王庭之间的战斗不可避免,那就该积极备战。”
“嗯。”
许满仓点了点头,问冯士:“赵峥现在在哪?你的毡房?”
“他想和我一起出来的,不过让鲜于青哥拦住了。”
冯士脸上已没有那么焦急了,阿伊腾格里说的对,既然事情无法避免,已经被别人设计了,那就正面面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大夫,麻烦你先回去,让青哥来找我。”许满仓道:“至于赵峥,事情和他说明白了,他是去是留都随他吧。”
“范臻能把他身份的秘密说出来,说明他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乾国皇室内部的事有变化,范臻放弃了之前的想法,打算玉石俱焚了。”
冯士闻言点了点头,道:“不过殿下,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她做任何事都是会给自己留有余地的。”
“她设法让北狄王庭对您动手,估计也是在拖延时间,好让她有更多时间处理乾国内部的事。”
“您想的应该没错,乾国内部的争斗可能已到关键的时候了。”
“那边的事咱们管不了。”许满仓摇头道:“知道王庭可能要来进攻,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您先叫青哥过来吧,如果碰到阿郎和达日阿赤,也让他们两人过来。”
“好。”
冯士闻言,转头走了,阿伊腾格里此时上前,抓住了许满仓的手,朝他轻轻笑道:“哈只儿,不要担心,这个结果我们之前就曾想到过。”
“你在林中布置了那么多的要塞岗哨,布置了那么多的防火带,训练了那么多人,不就是担心会有这一天吗?”
许满仓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对阿伊腾格里有些愧疚。
现在阿伊腾格里的心中一定是最担心的,毕竟勒巴儿和呼厨炎都领兵在外,而且很可能是没有防备的状态。
可她这时候却还能开口安慰自己,还能面带微笑,就是不想让自己分心。
想到这些,许满仓心中一阵感慨,他拉住阿伊腾格里的手,轻声道:“你放心,呼厨炎和勒图尔都跟着阿塔,还带了四千精锐出去,就算是碰上了王庭的正规军,也没什么事。”
“我知道。”
阿伊腾格里轻轻的笑了笑,道:“哈只儿,打仗的事我不懂,都要靠你下令。”
“等你决定好方式之后就告诉我,我和嘎吉尔都会配合你的。”
“好。”
许满仓重重的点了点头,阿伊腾格里又摸了摸许满仓的脸,随即转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