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萧万平的分析,刘康不住点头。
“有理有据!”
随后他又道:“那无相门呢,为何五行使会听你的话,去挟持刘崇,逼本王出现?”
这件事,萧万平也早已想好说辞。
“因为我告诉他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便能救父皇性命,他们自然答应了。”
无相令一事,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刘康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总算合乎逻辑,说得过去。
“这些老东西还算忠心,也罢,此事本王不予计较。”
“皇伯父心胸,侄儿感激。”
“但是...”
刘康话音一转:“你和太子的那些龌龊之事,最好不要危及朝廷根本,否则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言外之意,他们争归争,斗归斗,不要拿国本开玩笑。
闻言,萧万平莫名一笑,弹了弹衣袍。
“你这笑,又是什么意思?”
“皇伯父,如果我说,太子已经危及根本了呢?”
“嗯,你什么意思?”刘康双眼一张,神情立刻凝重。
一挥衣袖,萧万平笑着回道:“皇伯父试想,父皇早不病倒晚不病倒,偏偏在我回帝都的时候病倒,难道你不觉得蹊跷?”
他的话,让刘康眉目一扬。
他那双苍鹰般的眼睛,闪过一丝寒意。
“继续说!”
“太子知道,一旦父皇收到我遇刺的消息,必然会派人接应。所以...”
“闭嘴!”
萧万平话未说完,已经过被刘康打断。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侄儿当然知道。”萧万平毫不畏惧迎上刘康那逼人的目光。
“正因为事关重大,皇伯父又是父皇最信任的人,所以侄儿才敢将心中猜测,如实告知。”
刘康似乎有些不悦。
一挥手:“你也说了,这只是你心中猜测,太子向来孝顺有加,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萧万平情绪也涌了上来,声音不自觉提高几分。
“皇伯父试想,侄儿在西境立了大功,皇子当中,我已经成了太子最大威胁,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我。”
“不要说了!”
刘康猛然站起,似乎不想再听萧万平说下去。
“本王相信太子不会这样做,更何况,他既然能朝陛下下蛊,何不干脆毒杀了他,太子便能一举登顶九五了。”
“那是因为...”
“行了!”
刘康转头看向王远:“歇息够了,出发!”
“是!”
众人再度缓缓前行。
萧万平立在原地,将未完的话自己补充完整。
“那是因为,下毒下药都会被人发现,而下蛊,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掉梁帝啊!”
不过这一切,暂时急不得。
只要在刘康心中,种下怀疑太子的种子,那就够了。
嘴角牵起,萧万平带上自己人马,跟上了队伍。
...
大梁帝都,渭宁城!
皇城东宫。
太子刘丰端坐厅堂,双手在摇晃的烛火上烘烤着。
他的左侧,坐着一位中年汉子,颧骨凹陷,眼睛微眯,谁都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夜无神!
太子刘丰身边的首席谋士,真名覃楼。
只不过这名字,除了刘丰以外,鲜有人知。
右侧,也坐着一男子,身着八卦道袍,脸色阴鹜。
他便是天地阁阁主,阴九天。
“夜先生,你不是说会保证我天地阁安全?现在好了,我留在宗门的帮众,全军覆没了,连同我天地阁多年来积攒的财富,还有那本书册,都落到刘苏手上了!”
阴九天率先出言,双手不断拍打着案桌,强自压抑怒火。
“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覃楼缓缓张开眼睛:“嚷嚷什么,谁也没想到刘苏那厮,居然能暗中跑回来。”
“不是...”阴九天对这个解释,显然不满。
“你是殿下身边顶级谋士,怎会没料到这点?”
“马有失蹄,有什么奇怪的?”覃楼淡淡反问一句。
“放屁!”
阴九天怒然站起:“怀王带着白龙卫从帝都出发,你不可能不知道,夜无神,你老看我不顺眼,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覃楼嘴角一歪,浑不在意。
“放肆!”
刘丰终于出言呵斥。
听到他的声音,阴九天总算冷静些许。
他对着刘丰一拱手:“太子殿下,我实在气不过,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何先生还如此算计?”
覃楼缓缓转头,看向他。
“我都说了,没料到刘苏竟然敢只身从官驿里返回帝都,这确实是在下失算,我承认。但你别像一只疯狗一般,胡乱攀咬,说什么我故意害你天地阁,在下不接受。”
“你...”
“好了好了,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
刘丰亲手替阴九天斟满一杯茶。
阴九天接过,一饮而尽。
“殿下,可是你亲自召唤我到帝都,与你共谋大事的,而今天地阁毁了大半,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拍了拍他肩膀,刘丰笑着回道:“你放心,刘苏那厮回到帝都,本宫自会叫他粉身碎骨,与你雪恨。”
覃楼用手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
“晋水城事发,刘苏那厮,必然已经知道了你在帝都,明日一早,你便出宫,去躲一躲风头,万一让人看见你在东宫,殿下就麻烦了。”
“哼!”阴九天撇过头,不去回话。
见此,刘丰只能再度宽慰。
“阴阁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无奈,阴九天只能应承:“殿下,我知晓了。”
“明日一早,本宫会遣东宫卫队送你出宫,你和一干天地阁兄弟,还是先屈居那个地方,等我号令!”
阴九天长叹一口气,站起来拱手道:“殿下,敢问还要多久,我那些兄弟已经等不及了。”
“你放心,不出三个月,这国师之位便是你的,天地阁,也会成为我大梁国教,本宫保证,地位绝不亚于无相门。”
听到这话,阴九天方才重重点头,抱了一拳,心甘情愿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覃楼一声冷笑。
“蠢货!”
刘丰嘴角露出一丝诡异,替覃楼倒了一杯茶。
“先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