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拳擦掌要生财,钟氏给楚昭拨了个铺面,楚昭缠着她娘带她转了一圈,惊奇的发现,竟然各家的门前都摆着盐哎,那价格,被普及一番的楚昭摇摇欲坠。
“阿娘,盐那么贵的吗?”
钟氏能感觉楚昭的脸色不好,“天子脚下,价格已经算很低了。”
500文一斗的盐叫价格低了……楚昭风中凌乱。
“盐可以私售?”楚昭转向钟氏问,钟氏点头道:“自然。盐乃大利也。”
楚昭记得春秋战国时期,管仲变法开始实行盐铁官营的制度,自那之后,到汉武帝时更成了定制,难道,现在的大魏朝是介于春秋与西汉之际,没有科举,盐也能私营?
“那铁呢?”为了不当土包子,楚昭决定一次问清楚,钟氏诧异地看了楚昭一眼,“自然是朝廷经营,私营铁器,是要造反吗?”
还好,铁是官营,否则的话,楚昭立马要去跟她舅要求几千部曲。毕竟,盐可是税务之重,没有盐税,国库里能有钱吗?
楚昭昂着头,她哥说天下乱起,她原本还觉得能有几十年的太平,大魏朝建立至今已传五代,表面的太平下藏着无数剑锋,盐之事关乎民生,若是有人掐住了盐脉,呵呵……
“怎么,你也想售盐?”钟氏看到楚昭的脸色转变,低头问了一句,“煮盐的手艺不是寻常人会的,废柴甚多,出产不多,你要是想,阿娘为你寻几个得力的。”
楚昭注意到钟氏说的煮盐,费柴甚多,果断地摇头,对于一个吃平价盐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人告诉她,你吃的盐快比黄金贵,做这类生意,楚昭果断摇头。百姓够苦了,她就别雪上加霜了,赚钱,合该赚有钱人的钱。
钟氏提议一二,楚昭不想,钟氏也不强迫,带楚昭在铺面转了一圈,楚昭见了那么大的铺面,眉开眼笑的,终于要有房啦,钟氏说会将这铺面转到她的名下,往后她就是户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嘴甜地向钟氏表达她的感激与欢喜,郑重与钟氏表态,她一定会把铺面做好的。
钟氏并不在意楚昭做得如何,铺面只是用来让楚昭试试手的,楚昭能做好自然是好,做不好她从旁指点就是。
给了楚昭一百两银子,让她自己收掇铺面,楚昭拿着一百两银子,内里泪流满面,一百两的银子,够寻常人家几口吃个十年八年了,钟氏皱头都不皱一下递了过来,视钱财如粪土,不,是钟氏太土豪了。
铺面楚昭还没想好,楚愉的大喜日子越发近了,楚毅之既说了负责楚愉的嫁妆,很快将单子给了楚愉,楚愉看完之后跪下给楚毅之跪了几个响头,“多谢阿兄。”
“不必谢我,你是楚家女,为了楚家的颜面,我也不会薄待你。”楚毅之从不与楚愉装什么兄妹情深,楚愉还算懂事听话,冲这一点,楚毅之不介意对她好一点,要说全心全意待她如同楚昭,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相比假言假语哄着,楚毅之给出的实惠叫楚愉万分感激,莫氏这些日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多年剐来的积蓄早叫楚太夫人拿走了,眼下楚愉出嫁,她连给楚愉压箱的银子都没有,火急火燎的,楚愉拿回了嫁妆单和压箱的银子,莫氏哭得像个泪人。
“大郎,大郎是个实在人。”莫氏一辈子苦心算计为的都是儿女,现在结果是,她算计了一辈子,几个孩子都没用,反倒一直安份的楚愉蒙得楚毅之照顾,那她闹了那么多年,吵了那么多年,都算什么?
莫氏哭过之后,抹了眼泪去钟氏的院里,就在院外给钟氏磕了三个响头。
钟氏能不拦着楚毅之给楚愉准备嫁妆,莫氏心存感激。
不能当面与钟氏拜谢,莫氏只好在院外磕头,磕完了钟氏,又往楚毅之的院里去,楚毅之当值去了,就算在也不会见莫氏的,是以莫氏隐晦地对卫氏说明了自己的感谢,保证了往后都会规规矩矩的,绝对不会再给楚毅之和钟氏惹事。
卫氏笑笑地听着,对于莫氏甚至那个庶妹庶弟,卫氏禀承从不插手的原则,她又不傻,莫氏仗着儿子女儿给了钟氏多少难堪,那么多事,莫氏想翻篇就能翻篇吗?
当钟氏是死人啊?卫氏送走莫氏,于她的话转头一字不落地传给了钟氏与楚毅之,钟氏冷冷一笑,“不必理会她。”
确认下,卫氏多一句话都不问。楚毅之看在楚愉老实的份上出了嫁妆,并不等于说跟莫氏乃至楚涵楚鸿的恩怨一笔勾消了。
卫氏很明白两者间的差距,依莫氏闹腾的劲儿,换了旁人家的主母早将她打杀了,偏偏钟氏从来没动过莫氏丝毫。
钟氏是包子吗?钟氏是个包子,天下人就都是包子了。卫氏从来不敢小看了婆婆,只怕婆婆留着莫氏母子是另有打算。
这是她自嫁入楚家以来,透过钟氏跟楚毅之对他们的态度猜出来的,所以卫氏一再提醒自己,莫氏的事,不管大小,不能管。
果然她表明了不掺和,只好好侍奉钟氏,照顾楚毅之与楚昭,楚毅之表露了他的满意,哪怕卫氏依然看不透楚毅之,楚毅之待她依然是极好的。
嫁一郎君,俊美上进,不贪财好色,于人彬彬有礼,婆婆小姑子都不是爱闹事的人,卫氏对比家中所嫁的姐妹,往日的好友,尤觉得自己嫁得很好。
“莫氏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不必管她,我心里有数。”楚毅之听完卫氏的转述,眉间露出一抹冷意,叮嘱卫氏。
思绪涣散的卫氏应了一声,“大娘出嫁,是否让二娘出来?”
卫氏也是突然想起这事,随口一问,楚毅之道:“此事阿娘会安排。”
换而言之就是不让卫氏插手,卫氏一笑应下了。楚毅之拉起卫氏的手,“大娘出嫁后,我带你去赏梅。”
眼下冬天快到了,梅花要花了,楚毅之起了心要去玩,卫氏面上泛红了红晕,“好,叫上阿家与三娘。”
“不了,就我们两个去。”楚毅之微笑着说,卫氏的脸更红了,楚毅之又道:“自你嫁入楚家,为夫还没带娘子去玩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