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三邪笑的脸孔突然一沉,桃花眸中一片幽沉。、
“告诉我,为何要骗我?为何坚持回到姓苍的身边?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尸还魂?你到底是谁?已经借尸还魂多少次了?”
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连珠炮的问出数个问题。
黄晓谜在默认身份的瞬间,已经想好对策,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反而冷静下来。
她垂首,默默写下几字:天機不可泄露。
对付景三,说的越清楚越糊弄不住他,她又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只能装深沉。
景三眸光不定的盯着那几字,半晌又问道:“那若泄露了呢?”
黄晓谜一顿,默默写下: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景三的脸色立时凝重,阴晴不定的凝视了黄晓谜许久才道:“那日你说,你的生死与姓苍的有牵连,是真的吗?莫要再骗我!”
真的。
“没有骗我?”景三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
“那日你还说,你的时间不多了,说司徒有缘也是如此,要我不要介怀,那是何意?每次借尸还魂都有时日限制?”
是。
“那……”景三一顿,“这次你还有多少时日呢?”
黄晓谜抬首,默默望着突然勾唇邪笑的景三,虽然依然是那邪魅的笑,可她看的出他很紧张,下巴的曲线绷得紧紧的。
他在紧张什么呢?明明该紧张的是她。
垂眸,略一迟疑,她写道:壹年。
景三明显一僵,“一年?那一年后你会在哪呢?是转世投胎还是……继续还魂?”
黄晓谜咬了咬唇,写道:還魂。
“那,你不断还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景三的笑容越发的虚浮起来。
黄晓谜沉默的望了他一眼,犹豫着写下:追隨王爺。
“呵……呵……”景三突然垂首低笑,越笑声音越大,身子不住轻颤,笑中带着几分癫狂,“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放你回到他身边……”
一把将她抱到眼前,他妖冶的桃花眸溢满森然,带笑的面容瞬间挂满寒戾。
“你死心吧!这次,就算杀了你,我也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什,什么?
黄晓谜大惊失色,慌忙衔住炭笔,弹踢了两下后腿,示意景三放她下来。
景三冷然一笑,将她轻轻放回紫玉桌。
黄晓谜偷眼瞄了一下笑的若地狱修罗的景三,一咬牙,写道:若離開王爺,我會魂飛魄散。
“呵呵……”
景三扶额低笑,越笑声音越大,笑的整个肩膀都在不住耸动,那笑声透入黄晓谜的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待景三终于渐渐止了笑意,再抬首时,那原本美丽的桃花眸中布满赤红的血丝,如玉的面容挂满扭曲的狰狞,黄晓谜登时吓的倒退数步。
“怎么?怕我吗?”
他咬牙切齿的猛然拽断黄晓谜脖颈的绳子,将那炭笔狠狠掷到廊外。
“以后你再不需要写字了,我就当你是个哑巴!你也休想再编这些鬼话糊弄我!即便魂飞魄散,我也绝不放你离开!”
为何会这样?
绳子突然拽断,勒的脖子火辣辣的痛,可她已无暇顾及这些,她惊慌失措的望着前后神情天翻地覆的景三,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他还在记恨她之前骗了他吗?恨到宁愿她灰飞烟灭也不愿饶过她吗?
景三望着震惊中的黄晓谜,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他登时恼怒的一把拽过她高高举起,作势要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黄晓谜吓的赶紧闭上双眼,咬牙等着身体撞击地面的一瞬间。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她微微挑开一丝眼缝。
她还在半空,他举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瞪着她的桃花眼复杂难懂,像愤恨,像纠结,又像不舍……
他终是没舍得将她摔在地上,似是十分恼恨自己的优柔,他将她轻轻抛在地上,转头就走。
走了数步,他顿住,却没有回头,冷冷的对她说道:“别再妄想从我身边逃开,若你敢,我便给你拴上锁链,将你永远囚禁在着黯影阁。”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走远,拐过了走廊,再也不见一丝绯色,黄晓谜还在震惊中,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为什么?她现在不过是只狗,他留她又有何用?
黄晓谜还在震惊中,只听“嘭”的一声,肚子骤然一痛,她突然被踹飞!
怎么回事?
勉强调整好身形,她踉跄着落在扶栏上。
忍痛回眸,瑾儿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一团,微微颤抖。
“不过是只畜生!竟敢跟我抢盟主!实在可恨!可恨!”
瑾儿一步步向她走来,一身杀气凌然,突然一个探身,数枚银针直飞黄晓谜的面门。
不好!
黄晓谜一晃身形,瞬间跃下扶栏,朝着景三离去的方向飞奔过去。
这女人不正常,还是呆在景三身边更为安全。
“想跑?”
瑾儿冷笑一声,瞬间跃到她身后,一把揪住她的尾巴将她掂起。
这狗躯确实比人身差远了,连轻功都逊色了数倍。
黄晓谜恼恨的弹踢着四蹄,却根本无法挣脱瑾儿的桎梏。
“省点力气吧,待会儿有你费力的时候。”
瑾儿阴恻恻的冷笑着,惊得黄晓谜瞬间一身冷汗。
飞身跃下外廊,瑾儿拎着她须臾间便转到阁楼底下的石台,这石台是天然山石打磨而成,用作黯影阁的底座。
又走了数步,一道铁门映入眼帘,这铁门嵌在石台上,满载斑驳的铁锈,看上去沉重而又阴森……
瑾儿一手拎着她,一手探进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拈起最大的一把打开铁门。
随着铁门徐徐而开,一股阴湿的潮气扑面而来,瑾儿垂首看了一眼黄晓谜,冷笑一声,迈步而入。
一环套一环的铁栅栏,一个挨一个的铁门,看这样子,这里似乎是个地牢?
难道她想把她囚禁在这里?
正想着,一声狂吠震的黄晓谜一激灵,她赶紧抬眼望去。
不远处的铁牢里,竟关着那只让她闻风丧胆的菲勒犬,它满身血污,张着血盆大口啃咬着铁栏,鲜血和涎水顺着它的嘴角滴在地上,留下一滩浅浅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