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如此吗?白日里还见通天道长好端端的在堡后看热闹,怎的突然就招惹了毒蛇?
“这几日你也小心些吧,堡里最近似乎不太平。”黄晓谜看着无精打采的万承恩,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谁知,她竟一语成箴,又过了两日,金刀门的掌门金三斩暴毙而亡,同日夜里,昆仑派的齐平道长也惨遭不测!
堡内霎时议论纷纷,众人大都猜测是有人想夺这盟主之位,故而在打擂之前先扫平障碍!
然而黄晓谜却完全不认同,死掉的这些人,并非风云榜上首屈一指的人物,甚至最厉害的一个也不过勉强挤进前五十。其余的都徘徊在百名之内,若放在江湖之上,自然是厉害的角色,可放在高手云集的盟主擂,目前留在堡中的,不说榜眼的景三以及九位的万青风,单说这位列十一位的长谷道长,以及十三位的莫言师太,哪个不比他们厉害的多!
可为何凶手只攻击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要知道,小人物根本无需清除,打擂之时,自会有人轻易将他们淘汰。
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果然,时隔两日,凶手再度狠狠践踏了众人的猜测!
先是万家堡关门大弟子赵靖被杀,接着是流苏被袭,幸而当日丫鬟萱儿陪寝替她挡命,不然也是一死。
此事一出,堡内更是人心惶惶,官府早已介入调查,奈何没有丝毫线索。流苏做为唯一一个见过凶手之人,被严加看护起来,可案情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流苏妹妹。”
自打那日被流苏的戏本打走,这还是黄晓谜初次来找流苏。流苏依然是那身雪青色的长裙,只是少了平日鲜活的气息,只剩下微乱的发髻,苍白的脸颊。她似是在看戏文,手中的戏本斜斜摊在腿上,却是反着的。
“流苏妹妹。”
见她没有反应,黄晓谜再度轻唤出声,可她却置若罔闻,没有丝毫反应。黄晓谜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推了推她,刚推了一下,流苏一声尖叫迅速从床上跳起,三两下便奔到门口,一边疯狂锤门,一边哭喊。
“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黄晓谜眸光微黯,分不清她此举是真是假。虽然众人都未明说,可作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她的嫌疑却也最大!
毕竟,风云榜前五十的金三斩都没能逃出生天,她区区一个只会点拳脚功夫,连剑都握不太稳的黄毛丫头,如何躲的过去?若说是那萱儿挡了命,可萱儿可是个普通丫鬟,连马步都不会蹲,如何能替她挡命?
“流苏妹妹,是我,青云哥哥。”
不管她是真怕,还是装怕,黄晓谜浑不在意,她缓步上前,轻轻拽过流苏,将她小心揽在怀中。
“青云哥哥,青云哥哥……”流苏终于反应过来,抱着黄晓谜一阵痛哭,“流苏好怕,真的好怕。”
“告诉为兄,究竟发生了何事?”
其实不用问她也早已听说,那夜因赵靖遇害,流苏十分害怕,夜里让萱儿陪睡,睡到半夜却被一阵冷风冻醒,她迷迷糊糊的张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赤发蓝颜的白衣女鬼就悬在她的床前,那女鬼眼如铜铃,却没有瞳孔,口大如斗,满嘴獠牙,口眼鼻耳都在不住淌着黑红的血液。那女鬼见她醒来,猛地向她扑去,却被睡在脚踏板的萱儿绊住,猛的栽到床边,吓得流苏登时昏死过去。待她悠悠转醒,却见萱儿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果然,流苏所言与她所知相差无几。
“那日你确定门窗俱已反锁?”黄晓谜揽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勾过床榻一侧的帕子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
“流苏确定,因着赵师兄之事,流苏十分害怕,特意仔细关了门窗。”流苏的情绪已然稳定不少,温顺的抬首任她拭去泪痕。
黄晓谜微皱眉心,安抚了她几句,随即起身四处查看起来。
门窗均无被撬的痕迹,琉璃瓦也不曾有松动的迹象,这些都与官府所查不无二致,这说明,凶手并非从屋外而来。可是……黄晓谜清楚的记得,流苏方才说,被一阵冷风冻醒!
冷风?
黄晓谜瞬间眯起双眼。
如今正值隆冬,众人夜间一律都是紧闭门窗,因而,这堡中接二连三的人命案,几乎都是密室杀人。这些死去之人,大都武艺伴身,却又不算精深,在江湖中算是中上,可在这万家堡,只能算中下,甚至最底层。
这说明什么?大抵,凶手的武艺并不算精深,故而只寻比自身弱的人下手,以确保万无一失。至于防御值几乎垫底的流苏为何逃过一劫,黄晓谜推测,要么她就是帮凶,甚至就是凶手本尊;要么她就是个意外。
每次发生祸事,黄晓谜都会赶去现场查探,她不知此事与万青云之死是否有关,可她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凶手杀人毫无章程可言,死者死法各异,有被蛇咬死,有被虫啃噬,有中毒身亡,有一剑穿心,还有惊吓过度,自缢而亡。他们的死法不一而足,竟丝毫没有重样!
难道是古代的变态杀人狂魔?
黄晓谜不敢确定,却凭直觉否认了这个可能。
那凶手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
黄晓谜不禁苦思……
又绕着屋子彻底检查了一遍,黄晓谜脑中反复回荡着那句:被一阵冷风冻醒,被一阵冷风冻醒……
答案呼之欲出,却总也不出,黄晓谜忍不住一阵焦躁!
“……好吗?”
耳畔隐约传来流苏的询问,黄晓谜的思绪还在这谜团之中,不在意的“嗯”了一声。谁知,流苏立时欣喜的歪在她的怀里,双臂还若有似无的攀在她的肩头。
呃?
黄晓谜瞬间打了个机灵,思绪完全回转。
“流,流苏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这后半句还未问出,流苏已然喃喃自语:“自那日之后,流苏便再也忘不掉青云哥哥,青云哥哥一直不来看流苏,流苏以为,以为你是嫌弃流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