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黄晓谜猛然打断她的话,随即阴测测的冲着她勾了勾唇,吓的鸨妈身子一歪,险些从那木椅之上摔落!
黄晓谜见状,笑的更深了,她微微坐直身形,把捏着耳畔的一缕长发,状似无意般的说道:“那也大家究竟中了何毒,为何都浑身发冷呢?”
鸨妈一惊,“腾”的一声猛然站起,大声斥道:“你,你为何问我?我,我怎会知晓!”
黄晓谜也不抬头,继续垂首把捏着耳畔的长发,声音还带着一丝的无辜,“妈妈何必这般慌张,秋水自然知晓你并不知道那是何毒,毕竟……在妈妈下毒之前,秋水可是特意将那毒药换成了‘退热散’。”
“什,什么?”鸨妈一听,立时脸色煞白!
黄晓谜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个规整的纸包,冲着鸨妈晃了三晃,“妈妈猜猜这里面装的什么?猜不到吗?难道妈妈一直都不曾奇怪过吗?原本这毒药该是将诸人都毒死的,为何大家只是浑身发冷?而且很快便恢复过来?”
“毒死?”不等鸨妈回话,肖儿已从初时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惊愕的望着一旁抖作一团的鸨妈。
黄晓谜拍了拍肖儿激动的肩膀,随即打开那纸包,用指甲轻轻剜起一点褐色粉末,轻轻的磕在盛满水的茶盏里,随即推至鸨妈近前。
“妈妈,其实秋水早已知晓你是美人阁的人,不,不止如此,你也是平天王的人。你仗着经验老道,为人油滑,肆意游走在美人阁与平天王之间,同时为两头做事!说实话,秋水真的万分佩服于你,竟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双方都无人知晓。或者说,他们都知晓,只是你盗亦有道,从不会互相出卖,所以他们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以监视你来窥探对方的动向。
只是妈妈,百密总有一疏,当日万紫千红的妆容那般可笑,你作为游走百花丛的老妈妈,竟然默认她们荒唐的举动,甚至从未出声阻拦过,这怎能不引人怀疑呢?直到后来我要她们改变妆容,你竟还试图出声阻拦,看来妈妈确实是小看了秋水呢。”
鸨妈面如土色的呆坐在木椅之上,死死盯着那盏掺了毒药的茶水,满脸的空洞与绝望,她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就单凭这一个妆容便看出了我是他们的人?”
黄晓谜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那自然不会,单凭这一点,秋水不过是有些怀疑妈妈罢了。直到,直到后来,楼里频频有人中毒,那是平天王为逼我就范使得诡计!可是,我明明已经万分小心,为何还会有人中毒?会是谁下的毒?
当时我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肖儿!但是,我留意了她数日……”
“你怀疑肖儿!肖儿怎会做这般龌龊之事!”不等黄晓谜说完,肖儿已气呼呼的猛地站起身来。
黄晓谜瞥了她一眼,凉凉的抛出一句:“你的帐待会儿再算!”
鸨妈诧异的看了一眼肖儿,随即一脸灰败的垂目说道:“是,是我下的毒,那是平天王要我做的。包括逼你卖掉初夜,也是他的指使。只是当日我明明事先将平天王的号码攥在手中的,不知怎的骚乱过后,那号码竟变成那酸秀才的!现在想来,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此言一出,黄晓谜瞬间愣住,她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看肖儿,见她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下更是疑窦丛生。
那号码根本不是她换的!难道只是骚乱时,鸨妈不小心捡错了号码?可是,那姓荀的接连两次中奖,是不是巧的太离谱了?
不等黄晓谜思虑完,鸨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哭诉道:“现下既然你已知道一切,妈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你看在妈妈年岁已高,不过是想攒些养老的本钱,才会如此,如此丧心病狂!都是妈妈的不是,妈妈愿意将这些年屯下的所有银两全都拿出来,全都给姑娘你,只求你放了老婆子一条贱命吧!”
“全部银两?”黄晓谜嗤笑一声,说道:“之前丢的那二十万两银票,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谁指使的?”
鸨妈嗫嚅了两下,随即说道:“是美人阁,美人阁想逼你弹尽粮绝!他们……对了!老婆子知道一个秘密,你若,若饶了老婆子一命,老婆子便告诉你!”
黄晓谜瞟了一眼那盏毒茶,沉声说道:“我对你所谓的秘密并不感兴趣!其实我本是可以放过你的,可惜你被银钱蒙蔽了良知,竟妄图毒死楼里所有的人!你这般心思歹毒,我怎能放过你!”
鸨妈闻听,瞬间摊坐在地,似是绝望了一般,口中不住嗫嚅着:“是,都是老婆子我自作孽不可活,若老婆子老老实实跟着秋水过活,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罢了,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让老婆子死的体面些!求你千万别把我做的这些恶事说给姑娘们听,至少,至少逢年过节的,能有个人给老婆子坟上烧点纸钱……”
黄晓谜微叹一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鸨妈神情凄凉的望了一眼黄晓谜,颤巍巍的端起那茶水,刚送至唇边,顿住,转首望着黄晓谜,低声说道:“反正老婆子也要死了,就把知道的秘密告诉你吧!”
说着,她瞟了一眼竖着耳朵听的肖儿,身子向黄晓谜靠近几分,低声说道:“其实万紫千红藏着一个大秘密,正是因着这个秘密,才让美人阁紧盯着不放!这个秘密就是……”
鸨妈的声音越说越小,黄晓谜下意识的向前探了探身。
“这秘密就是……你去死吧!”
鸨妈突然一撮而起,一手死死掐住黄晓谜的脖子,一手举起手中的毒茶,猛地灌进她的口中!
肖儿大骇,一把推开鸨妈,将她狠狠摔撞在床柱之上!转而紧忙按住黄晓谜的后背拼命捶打起来……